江言回府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准备迎娶莫小鱼的典礼。
江文和江义虽说那次看到莫小鱼义无反顾地跟着江言出使金国比较感动,但是对于这门身份地位相差太多的亲事还是持怀疑和反对态度。二人劝江言再慎重考虑一下,大不了娶做妾室,不做正妻也可以。江言就说了一句话,两个人哑口无言。
江言说,“二哥三哥,你们都已成家。那么两位谁敢保证,如果有一天派你们出使金国,你们的妻子会什么都不说立刻收拾行李跟你们去。”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一致地选择了沉默。
江言继续说道,“我敢保证。”
江文江义又一致地叹了一口气,反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迎娶莫小鱼道路上的最后一点障碍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江言清理掉,良辰吉日也已经选择好,整个江府都笼罩在一片幸福祥和的气氛里。
成亲前两天,江言送莫小鱼回她师傅那里。小桃红带了几名婢女跟在两个人后面,江言和莫小鱼也不坐车马不坐轿,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
莫小鱼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江言半天,疑惑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把我送回我师傅那儿,万一这两天你后悔了跑了怎么办?”
江言看神经病一样看了她两眼,“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莫小鱼头一偏,“世界之大,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我得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江言无奈道,“莫姑娘,且听在下细细给你分析这个事情。其一,咱们的婚事是皇上亲自准许的,我逃跑就等于违抗圣意是要牵连整个家族的,你觉得我是这么不负责的人吗?其二,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跑了,江家跑不了吧,江府跑不了吧,江府里的人跑不了吧,皇上也跑不了吧,所以多的是人为你做主,你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没有任何问题……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觉得我暂时还没有把江府所有人和皇上一起拐走的能力。其三,你难道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你觉得我逃婚的这个事情有可能性吗?!”
莫小鱼撇撇嘴,“哎呀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不过你这么一分析完,我就放心多了。”
江言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本来我都没往这方面想,不过既然你都提出来了,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担心一下你是不是也会逃婚啊?”
莫小鱼“嘿嘿”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不可能。”
“哦?”
莫小鱼笑嘻嘻的,“你想啊,我在江府能吃好能穿好能生活好我干嘛要跑?而且,我师傅那么相信你……就算我想跑,估计也会被他第一个拎回来,放心啦。”
江言似笑非笑,“就这样?”
莫小鱼抬头偷偷看了江言一眼,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后者目视前方一脸从容淡定。莫小鱼狠狠心咬咬牙,说道,“其实,其实还有一点。”
江言笑道,“什么?”
莫小鱼支支吾吾,“我我舍不得。”
江言恍然大悟,“舍不得啊,舍不得在江府的好生活?”
莫小鱼,“当,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你。”
“连起来说一遍。”
“我。舍。不。得。你!满意了吗?”
江言伸手捏捏她的脸,“恩,很满意。”
成亲的日子很快到来了。
按规矩,莫小鱼从她师傅那里被送到江府大门前,盖着大红盖头跌跌撞撞和江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行完大礼以后被送入洞房。江言留在厅堂里招呼宾客,莫小鱼乖乖在新房间里坐着,有一个老嬷嬷看着。
最开始的时候莫小鱼表现的还是很好的,双手老老实实在腿上放着,动也不动,大家闺秀风范十足。等到过了一会儿以后……忍不住开始乱动,一边乱动一边嘀咕,“干嘛不让我出去吃饭非要在这里傻坐着,这都是什么规矩啊……”
说着伸手一把就把自己的盖头扯了下来。
一旁的老嬷嬷大惊失色,“姑娘啊,这是等到公子回来由他才能摘下的啊,你怎么自己先动手了,快戴回去。”
莫小鱼眨巴着眼睛一脸迷惑,“为什么非得他动手?看不见东西我憋的慌。”
老嬷嬷一脸着急地解释,“挑开盖头的那一刻算是给你夫君的一个惊喜,而且你自己摘下它,按照习俗和老人们的说法,以后的日子过得会不那么顺利的。姑娘你快戴好了。”
莫小鱼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惊什么喜,又不是没见过。还有啊,没那么多说法,怎么就日子过得不顺了。嬷嬷你也别站着了,坐着歇歇吧。”一转眼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酒壶和点心,在老嬷嬷飞奔过来阻止她之前已经一杯酒一块点心下肚,满足地咂咂嘴,“哎,还是吃饱喝足了舒服。”
老嬷嬷想带着她一起去撞墙的心都有了。
所以,在江言努力保持着清醒走回新房间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莫小鱼喝多了醉倒在桌子上,嘴边还有吃过点心以后留下的痕迹。老嬷嬷都快哭了,“公子,我拦不住她……”
江言看着莫小鱼的睡相轻笑,“意料之中。若是她真能乖乖坐在那里等我回来才不正常。今晚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老嬷嬷行了个礼,如获大赦一般飞奔出了房间。
江言小心翼翼地把莫小鱼抱起来,轻手轻脚放到床上,伸手擦去她嘴角边的食物残渣,又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洞房花烛夜睡成这样,真是不解风情。不过莫小鱼,不急,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