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后来玩儿动漫,玩儿音乐。经常出没于各个漫展,自己也组了一个乐队,还小有名气。
但是在乐队遍地开花的今天,想要真真正正玩儿出点儿什么名堂,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就连演出场地什么的都要和别人争来抢去。
那天,天桥旁边人来人往比较好的位置,四个人摆好东西站在那里,调试好了乐器刚准备开口,就见正前方有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要打架。
这几个人秦天认识,无非就是几周之前他们竞争在一个小酒吧登台表演的机会,他们得到了而另一方输了而已。对方一看就不是什么纯良百姓,临走的时候扔了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
隔了这么几周,都没什么动静,秦天他们都以为这伙人光打雷不下雨没那个胆子动手就过过嘴瘾而已。看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秦天他们四个先不慌不忙地把乐器收好放到了一边。这可是吃饭的工具,弄出个三长两短来,他们可是没闲钱再买一个回来。
活着真的也挺心酸的。
秦天从来不惧怕打群架。虽然有一阵没动手了,可是看家本领还在。
两拨人面对面站着,空气都快要不流动了。
对方领头的开口,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我还以为何方神圣呢,原来就这么几个小屁孩儿啊。”
秦天面无表情地回他一句,“你好啊,老大爷。”
贫嘴向来都是他的强项。
话音刚落,身边的同伴“哈哈哈”都笑了起来。对方阵营里明显有几个人也想笑,碍于老大的面子,生生憋了回去,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通红。
对方恼羞成怒,抡圆了拳头就向着这边冲过来。剩下的人一看老大都上了,别干站着不动看戏了,咱也上吧。两伙人迅速扭打成一团。
闹市区打架,你当警察叔叔是瞎子。
开战五分钟,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警察站在中间,看着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的男生们,声音斩钉截铁没得商量,“走吧,和我回局里,好好反省反省。光天化日聚众闹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刚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人此刻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回答地整整齐齐声音洪亮,“有!”
警察叔叔和蔼地笑了笑,“现在知道了?早干嘛去了?没得商量,走!”
半夜,秦天的女朋友许甜被叫到派出所领人。
许甜又气又急,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冲到派出所,见到低着头坐在那里的秦天,一句话都没说,上去就狠狠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眼泪“哗”的就下来了,“秦天,你能不能正正经经找个工作不要玩儿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得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知道吗!”
许甜明显是刚下班没多久,长长的头发绑成马尾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妆还没来得及卸,眼泪冲刷出两道和皮肤明显不一样的颜色。秦天抬头看了她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是该收心了。
这么久,许甜为了他,真的是牺牲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秦天收起了自己的吉他。
他站在另外三个队友面前,呼吸都很沉重,“我可能,要退出了。”
这么久,没有任何起色,没有任何大的成绩。他不是小孩子了,玩儿不起了。
那天天气很好,完全不应景。他们一直作为根据地的那个小仓库,阳光从顶部的小窗户里洒向地面,金黄色的一片。那是他们最喜欢的场景。以前排练的时候,都抢着往那片阳光下面站。
可是现在,谁也不说话。
他放下了手中的吉他。
他收起了手中的鼓槌。
他拔掉了电子琴的电源。
小小的仓库,一片寂静。
秦天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们怎么都一副这种表情。我不在了,乐队还是可以继续的啊。”
他说,“我爸病了,我得回老家照顾他。毕竟,就我这么一个儿子。”
他说,“我得回学校好好学习了。再挂科,真的就毕不了业了。”
他说,“你们都走了,留着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