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伴着拐杖捅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
秦松就这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浑浊中透着严肃的眼神看向秦雯和聂南远,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耐烦,却也在瞬间掩盖了下去。
“画画就要结婚了,你们不要再这么闹了,还不赶紧坐到座位上去,难不成等着我请你们?”
知道所有人都忌惮薄行睿,老爷子肯定也不例外,秦雯自然是不服气的,咬牙切齿地瞪了眼秦画,转过头来冲秦松笑得极为柔和。
“爸,我可没别的意思,知道咱们亲爱的小画要结婚了,而且还跟这么疼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我这是为她高兴呢,你看我把南远也带来了,就是想要一起给小画送祝福呢。”
她说着微笑看向聂南远,“对吧,南远?”
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眼中隐隐现出狰狞的目光,聂南远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他的目光始终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极为认真。
而那个地方就是,秦画!
他居然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盯着秦画!
都已经是没可能的两个人了,还这么盯着看有意思吗!
“聂南远!”
秦雯的声音顿时拔高,惊得聂南远瞬间回过了神,略有些不自在地冲她笑了笑,“怎么了?雯雯。”
他居然真的没听到!
秦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被他气得脸都要绿了,突然间就笑了出来,“没什么,看看你,这些天因为之前婚礼上的事帮弄得精神恍惚了,也怪我这些天没有照顾好你,所以没事,来,咱们到这边坐着吧。”
听她这么说,秦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秦雯这是没招了?居然又把婚礼的事搬出来。
“好,好啊。”
聂南远一下子就懂了秦雯话中的意思,立刻就带着她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刚开始是秦松说了一番话,大抵就是关于他们两人婚姻的,秦城也接着说了一些,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他们两人今天过来也只是走个形式,对于他们话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当回事。
秦家一直以来都有个规矩,在办家宴的时候,必须得等长辈们说完话,其他的人才能开始吃饭,秦画和薄行睿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秦雯和聂南远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小动作。
而秦诗倒是显得最急不可奈的一个,好像已经饿急了一样。
期间秦诗跟秦雯还交换了下眼神,秦画自然是已经看到了。
想来刚开始秦诗做的那些行为,以及今天穿的衣服,都是秦雯指使她做的,不然她的胆子就算是再大,也不敢公然勾引自己的姐夫。
“姐夫,来吃点这个。”
长辈们终于把话给说完了,秦诗立刻迫不及待的夹起一些菜送到了薄行睿的盘子里,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神色间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又来了?
秦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刻的目光隐隐透着些阴寒,要说之前是感觉逗她们很好玩,尤其是看她们那抓狂的样子,现在可以有种很想把她们扔到外太空的感觉。
居然敢公然勾引她的人,看来之前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诶呀。”
这边的人还没有任何反应,秦雯尖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嗔怪地看了眼秦诗,极为体贴地夹起了一些菜送到了秦画的盘子里。
“小诗,你怎么只给你姐夫夹菜呢,怎么也得给姐夹点吧,不然你姐都要吃醋了。”
“姐才不会吃醋呢。”秦诗故作出一副十分单纯的模样,懵懂地眨了眨眼,“我姐可是一个十分大度的人,连老公都可以轻易让给别人。而且一个老公没了还能立马找到下一个,姐她不在乎这些的。”
“小诗啊,你怎么这么说呢?”秦雯不赞同地看着她,期间偷偷撇了眼秦画,看她那边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不悦地皱起了眉,瞬间又笑得极为温婉。
“小画老公可是还在这里,你要是这么随便说,小画可是会生气的,那你可是要又被他们惩罚了哦,你不怕你所有的东西,到时候都没了啊。”
“应该不会的吧?”
秦诗有些怯怯地看了眼秦画和薄行睿,微皱着眉头,咬了下唇,“虽然上次的事情咱们不是故意的,但我也吸取那个教训了,以后姐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再不会出现那样的事了,姐和姐夫也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惩罚我的。”
“我知道,可是……”
秦雯还要接着往下说,秦城和秦松两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眼看着就要开口制止他们,薄行睿这边突然说话了。
“麻烦给我和我的夫人重新换一个盘子。”
他的声音平淡而温和,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举手投足间都显示着他所受的教养,优雅而有风度,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吭声了,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秦诗和秦雯两人的脸色有些难看,紧紧地盯着那两个盘子,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好的。”
佣人这边立刻上前,把他们两人的盘子拿了下去,当然,连盘子上的菜也一并端走了。
看着面前又换了个新盘子,秦画心中顿时一阵舒畅,嘴角勾起一抹优雅而愉悦的笑。
不自觉抬头看向薄行睿,两人的视线正好相撞,不知怎的,心跳在这时漏跳了一拍。
也并不是因为薄行睿长得很好看,就是这一刻,对视的这一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悄然改变了。
一顿饭下来,有秦松和秦城两个人跟薄行睿说话,也有秦雯和秦诗不停的在中间捣鬼,秦诗一直在给薄行睿抛媚眼,还故意把领子拉低。
薄行睿却是一眼都没往她那边看。
秦画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很是平静,反正她们两人也只是动动嘴,怎么也不敢在餐桌上动手脚。
只是在这一期间,一直有一道目光盯在她的脸上,有些灼热,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