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江居然是闻着饭菜的清香,醒来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居然在两姐妹家里。他激动地掀开被子,要下床去寻下个散着香味的饭食。却猛地摔在地上。脚趾头传来剧痛。一查看,发现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还上了药,脚上还打了石膏。想到是女儿把自己送去救治,还带回了家。心中一阵狂喜。他扶着墙,慢慢挪了出去。
没想到文大江居然一直睡到中午。文明月听他睡的时候,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就好心做了点吃的。想让他吃一顿,再走。“这是你在我家,的最后一顿。吃完就走!”
看着明月冰冷的脸色,文大江一手扶着退,而另一只手上了石膏,走路都困难。他盯着文明月看了一会,明月抿嘴没有半点反应。他就没再吱声。但也没动手去拿桌面上的吃的。
“我……”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做孝顺女儿,端到面前来,喂到你嘴里?”
文大江不安的咬着蠢。“我走了,不给你添麻烦。”他就那么用扭曲怪异的姿势,往门口去,却在桌边被绊倒,狠狠地摔在地上。
明月看着手脚打着石膏,眼睛也充血肿着,医生说他一时半会视力还不能恢复,是看不清东西的。身边离不开人。“姐姐出差,这几天不在,你就先住几天。等你眼睛好了,就走。不然等我姐为杰夫回来,你就不是自己走着出去得了。”
文大江本以为自己要拖着半死不活的残躯露宿街头,没想到明月居然原意收留自己。流着泪对明月,差点就跪了,只可惜摔在地上爬不起来。“我知道……不敢多待。我一好立马就走。一定不给心月看到。你放心吧。”
“你好自为之。”明月不再管他,转身进了厨房。等到她洗好锅子,出来,看到文大江还趴在地上不动,恼的眉毛都揪在一起。“赖在地上干什么?还不起来吃饭?”
“我……”文大江的样子有些窘迫。
明月低头望去,他半天爬不起来。认命地去搀他。“赶紧给我,吃饭,早点养好,好自己走,省的我来烦。”
文大江半倚在文明月身上,看着女儿来扶自己早就高兴的忘乎所以。泪眼迷蒙地看着这个小女儿。“谢……谢谢……明月。”
突然和文大江近距离地独处。文心月还是很不适应。把他扶着坐到位置上,就立马撒开了手。“别废话,我就是一时脑子发热,你别以为自己就能登堂入室了。赶紧吃,别来烦我。”
“是我文大江的错,我不是人您当年被那个女人骗的迷了魂。才做出那些事,你妈妈她是个顶善良人,我却没好好珍惜她。她要是当年嫁给了别人,就不会跟着我受苦了。我对不起她啊……可是我在外面欠了债,不敢回去,越这样,就越想去赌,越滚越大,无法自拔。又没本事还钱,只能……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我……”
这是文大江第一次,在她面前坦诚自己对妈妈的不负责任。他从来都是把妈妈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今天他终于追悔,痛苦着说,他错了,他对不起妈妈。可是妈妈,你还听得到吗?
“人都不再这么多年了,你才来哭,有什么用?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这眼泪直真是假。我就这么一听。你别以为会有什么效果。打亲情牌也得看是谁,你……不管用!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
“哎……真是的……”
见女儿面色不善,文大江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她回忆起了丧母之痛,只怕会更讨厌自己,他赶紧乖乖埋头吃饭。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尽管文明月冷言冷语从给好脸色看,但起码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管处关注,还能养伤,又不用做事。文大江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在这之前,自己还是露宿街头,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现在,却能住进家里,吃喝不愁。他想到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落魄生活,不堪回首,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这几天养老一样的美好生活,文大江思考着,该如何想办法留下来。那种流浪的日子一点都不浪漫。
于是,他打定主意,从这个心软的小女儿下手……
在影视城忙活了一天的文明月,还没到家就被人拦下。“陶阿姨,怎么啦?都几点了,还不做饭啊。”看陶阿姨一脸的严肃,明月有些慌,难道文大江做了什么?这个畜生!
陶阿姨板着脸,心情不太好。“明月,你老师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没走,你是不是把他留家里了?”
“怎么了?是不是他做坏事了?”明明叫他,在家里不许出门,不许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的。这个人,果然是无耻之极。
“没什么,就是我见你出了门没回来。家里却有动静,还以为是进了贼,去窗口瞄了一眼,结果就看到文大江他……”
“他怎么了……?”
“反正就是,乱的不像样子。你回去看看吧。”
听人这么一说,文明月脸色都变了,急忙冲回家。打开门就看到一地的玻璃、瓷片的渣渣。有热水壶,有碗碟甚至还有灯管……
“你干了什么?”文明月看着一地狼藉大声的责问。
“我……我……”文大江嚅嗫道。“我看你老是很忙。我就想帮你做点家事的。扫了地就发现灯不亮了,去给你换,结果刚上去,灶上的水就烧开了。我急忙下来,灯管就装好,等我提着水来灌暖瓶,正好砸下来,我……就吓得打碎了暖瓶,水也翻了一地。后来……后来我去厨房拿扫把,滑了一跤,就把台面上的碗给带了下来。我刚要扫地,你就回来了。”
“谁TM要你来献殷勤,就你?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心思?”文心月看着呗砸了一地的东西,心疼的要死要活的,本来就为了给他看病,私自用了姐姐的卡,现在又来捣乱,把家里搞的想土匪过境一样。
“滚!不用等你养伤了,现在就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明月忍着怒火,把屋里收拾完毕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连碗都被摔了,又忙着收拾,累得不行。她准备吃去凑活吃一顿算了。
刚拿上钥匙要走,却发现——文大江不见了。
“就不该带他回家!”咬唇,站在那儿,看着桌面上的一些洁白的纱布。他上前把它们收拾起来,想着他的眼睛的伤还在浓脓,并没有痊愈,而且刚刚扫地的时候,玻璃渣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只怕是把他砸伤了。
“作死……”文明月继承了她妈妈的善良,对于文大江始终都狠不下心。
秋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明月转身拿了件外套才出门。可是遍寻不见,肚子也早就饿的咕咕叫。他恨恨地踢了脚路边的石子。
“走了拉倒,我才懒得管你。”
明月直接去了路边的小餐馆,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小饭店门口有个大炉灶,而边上蹲了个人。仔细一看,那个蹲在人家炉边上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正式甘冈一声不响就离开了的文大江!
晚风吹得路人瑟瑟发抖。裹紧了衣衫快步前行。而文大江却在这里借着个炉灶取暖。
“你不是走了么?躲在这里干什么?”
“明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叫我走,我只能滚出来。外面好冷,我又饿,只好……明月你别生气,你不想看见我,爸爸走……我走……”
“你……滚,给我滚回去。看看你现在这个德性,象什么东西!”
一听要自己滚回去,文大江的眼里划过一丝得逞。不过,心里得意着,他面上还是做出一幅惧怕的样子。起身,跟着明月进了那家小餐馆吃了一顿。
就这样,文大江在她们家里住了下来。而明月则是心惊胆战地度日,怕被姐姐知道这件事。妹妹和姐姐通话,都紧张兮兮的。
可这次,姐姐两天都没打来问过她了。明月有些意外。赶紧主动拨了过去。很久才有人接。
“姐姐……你在忙什么?怎么都没关心关心我啊。是不是就知道陪着姐夫!我吃醋了哦。”
“明月。是我。”电话那头,显然是个雄性生物,比如荣正岳,明月的姐夫。
“额……我就是担心,姐都没跟我报平安。我打个电话雯雯,你们出门在外可要小心了。那个……姐夫?可否容我和姐姐说会儿话?”
“这……恐怕有点困难。昨天你姐姐忙坏了,现在还睡着呢。放心,我在呢,她不会被人骗走的。”
可怜明月还小,单纯得紧,听不懂那些暧昧含蓄的句子。“她是猪啊,都什么时候了,过会都能吃下午茶了。不行,姐夫,你不能太惯着她了。赶紧让她起来吧。”
另外一边的荣正岳,看着怀里睡的红扑扑的小女人,嘴角嚼着一抹满意的笑容。天快亮了,才放过她的,当然累的够呛。心月第一次享受这种感觉,哪里适应得了。现在软和的像一汪水,哪有力气啊。“急什么,等她醒了再说。”
“她忙什么了?出去旅游还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