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月牙儿全程紧紧的拽着我的手,看上去是真的受了惊,我心疼的摸着她的脑袋,一遍遍温柔的说:“好了,没事了,这不是爸爸妈妈都带你回家来了吗?”
到了家门口,我开门准备下车,小月牙儿扯住我的衣服袖子,我回头,小丫头委屈的撅着嘴,可怜巴巴的对我说:“妈妈,齐墨哥哥说你是他的妈妈,说我抢走了妈妈。还说,爸爸是第三者,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坏人。妈妈,为什么哥哥要这么说?”
我脸色发白,心里可是气的要命,这小孩子肯定不知道这些,肯定是大人给教的。齐慕他们也太过分了,当初害死了我的孩子还不够,现在还要撺掇了自己的孩子来欺负我的女儿,太过分了!
我现在已经开始为了刚刚还一度怀念和齐慕在一起的感觉,在那种模糊的感觉里爬不出来而感到羞愧了。这种男人,对小孩子都能下手的男人,不配我动感情。
好不容易把小月牙儿给哄的进房间自己休息和玩,我回到客厅里就看见安清泽在那里抽烟。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吗?”我皱眉过去问。这种烟草的气味,如今近距离的存在,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安清泽抬头看我,眼睛里波光流转间,隐隐露着失望和忧愁。
“我都不知道你会抽烟。”我坐在他旁边,又问了一遍。
安清泽扯开嘴角,露出一种很无奈苦涩的笑容:“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怎么不喜欢我抽烟吗?”
我刚要点头,我以为安清泽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抽烟,但安清泽紧接着就说:“齐慕也会抽烟的,他身上总有烟草气味吧,这是你说过的。”
我呆愣的抬头,有些讶异地对上安清泽幽幽的目光,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起来我真的无从解释,齐慕的身上的确总有有烟草的气味,虽然我很少看见他抽烟,但是他一定是抽烟的,而且那些年,那种熟悉的淡淡的烟草的气味和同一种品牌的沐浴液的气味,我一直都是习惯的。
我甚至说不清楚是习惯还是别的什么。
我甚至不应该继续怀疑一秒钟,因为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在房间的抽屉里,我们的名字被放在两本证件之上。可是,为什么,偏偏为什么,少了那种独特的感受之后,我连骗自己骗他都很难做到。
齐慕就是个魔咒,我拼尽努力想要逃离的魔咒,阴魂不散的在我好不容易准备放弃一切挣扎的时候出现。我却不由自主的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被齐慕吸引过去,每当我看着他的时候,除了恨,我也越发清晰的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内心。
“可儿,为什么齐慕可以,我就不可以?”安清泽深深的看着我,这是这么些年来,我看到他最颓丧的一次。
“就算是我加上小月牙儿,也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是吗?”安清泽问我。
我受不了的回他:“我们已经结婚了!”
安清泽自嘲的笑道:“是吗,可是你连婚礼都不愿意办,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呢?对你来说,这一切就是逃避齐慕的一种最好最合适的途径吧,或者还是说,这根本不过是你用来刺激齐慕的手段呢?”
“清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难道我们之间,所谓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齐慕不过是一个露面,我们三年的等待和陪伴磨合,就化为虚有了?
安清泽嘴角始终挂着难以言喻的巨大苦涩:“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可儿,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你告诉我,为什么齐慕好端端的会到英国来,甚至连他的儿子都要到小月牙儿的幼儿园来上学。
就算是再巧合,他也不用正好在我们决定领证的日子,就那么正巧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民政局吧?到底是我傻,还是你们觉得我太傻了?就连小月牙儿都在问我,你到底是不是齐墨的妈妈?
可儿,你告诉我,为什么齐墨总是喊你妈妈呢,他齐慕到底是什么意图呢?”
我难受的看着红着眼睛的安清泽:“安清泽,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难道你就这么的不相信我吗?他齐慕有什么意图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让他到英国来的,也不是我让齐墨上小月牙儿的幼儿园的。小月牙儿是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的女儿了,难道我不疼她?我会让别人的孩子随随便便欺负她?”
安清泽冷笑了一下:“秦月到底不是你亲生的,那个齐墨,也未必不是你亲生的。”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扭身就回房间去。齐墨是不是我亲生的,他不知道?我的亲生的孩子,早就死在他的亲生父亲手上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就在安清泽怀疑我的瞬间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满地都是血,而我仿佛死了一般的躺在那里,无尽的黑夜里,全都是那一天的梦魇。我的孩子,我原本也是可以有个孩子的,我会是他的妈妈的,我愿意把所有的爱都给他的。
可是齐慕,当我最爱你的时候,你却和林安柔,残忍的毁灭了我所有的期待和希望。明明,我爱上了你,我好不容易发现了自己的心,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就算没有了你,我也要给孩子一个幸福的未来。
可是齐慕和林安柔把我最后的希望都毁灭了,他们亲手夺走了我作为妈妈的机会。我永远都忘不了的噩梦,如今却被我现在最信任的,对我最好的安清泽这样提起,我心里难受的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