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的想要说,可是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怎么说,我应该说安清泽为了我放弃了很多吗,应该说安清泽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吗,还是应该说,我不能对不起安清泽吗?或者,我不能让安清泽死,安清泽等不了了,我应该还他一份情,我应该……可是我不是齐慕说的那样子的,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笑话,我从来没有不认真的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是真的,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他在一起的。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理清楚我的思路,我还没有解释好呢,齐慕直接放开我,然后浑身煞气的走到齐宇面前,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比冰山还要冷。
“药给我,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扯上无关紧要的人。”
齐宇笑了笑,目光绕过齐慕看向我:“她,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我听见齐慕淡淡的说:“这种为了别的男人,随时可以交付自己身体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的心意。”
我的心,碎了一地,我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能多说。我还要回去救安清泽,我不能让安清泽死掉。所以,我不敢反驳齐慕,可是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痛的乱了方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齐慕回身走过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我不知道是眼泪还是什么,遮挡住了他的面容。那张原本好看的完美的面孔,在我眼前,此刻再也看不清楚。
齐慕递给我一个小药瓶,我颤抖着伸出手,接过药瓶,他的手微微碰到了我的手,冰凉,而他,嫌弃万分一般的,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我闷下头,一时间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可能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抬头看他,齐慕冷冷淡淡的说道:“拿着你要的东西,滚。”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砸下来,但是齐慕仍旧是没有半点动容的。
“那你呢,那你怎么办?”我不放心的问道,虽然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乱作一团了,但是我还是不能放心齐慕就这么一个人留下来。
齐慕看我的眼神,那个冷的呀,恨的呀,鄙夷的呀,简直要把我心里最后一点暖意都给掏干净掉了。
“还不滚?非要我动手把你领出去吗?我现在看到你,多看一眼都烦。我的事情,不用你在这里虚情假意的担心状。秦可,你不觉得自己的戏,实在有点多吗?既然这么有力气演戏,还不如早点去你的安清泽那边演戏,我已经很烦你了,没有心思在这里听你废话了,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从齐氏消失。”
好恨好恶毒的话,他仿佛是真的不愿意再看到我了,哪怕是一眼都不愿意。
最后抬头看他一眼,我看到的,除了绝望和死心,其他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心,也跟着死气沉沉下去了。可我,在这个时候,偏偏别无选择。我多希望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管,跟林安柔一样,一心就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可是我偏偏做不到,事实就是,我不能放着安清泽不管。
回去医院的路上,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漫长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安清泽无力的躺在那里,我的心,跟着恢复了一点点的温暖。我喂他吃完药,就坐在旁边,侧头看到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铺散在洁白的床单上,带来了很温暖的感觉。我觉得自己似乎也跟着活过来了一点点,那种感觉的敏锐,促使我就觉得,一切都还在继续,还有希望,不应该绝望的,至少,我救活了安清泽,他会没事的,这不就够了。
之后,安清泽又躺了大半天才勉强睁眼,样子看上去憔悴极了,只有眼神明亮锐利。
“你去找了齐宇,对不对?”安清泽第一句话就这么问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在心痛在担心,之前一下子吐了那么多血,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忽然发生的事情,肯定之前就已经很难受了。
以安清泽的忍耐力,都不知道是忍受了多久,才让我发现的。他之所以不告诉我,肯定是不想让我去找齐宇,他怕齐宇伤害我。
我一边把安清泽扶起来,将他后面的枕头多垫起来几个,好让安清泽安稳舒适的仰靠在背后,一边摇头笑笑,尽量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我是找了齐宇,不过齐慕去解决了。”
说完,我迅速的移开视线,我是心虚,不敢跟安清泽多说,我怕我多说一句,都会回忆起齐慕那张恨不得弄死我的脸。他恨我了,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我在欺骗他,玩弄他的感情,这比让我们从此分开,还让我难受。
安清泽安静的看了我半天,忽然费力地伸手抓住我的手,我抬头看他,安清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惘和忧郁,但最终还是平静的对我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点头,听着他说。
“其实,这次去苏梅的婚礼,我一直不大愿意去,不是因为我介意不喜欢苏梅的过去,而是因为,齐宇找过我,他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当众放出录像,就是他要当众告诉齐慕,是你做的调换资料的那件事。”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安清泽:“所以,是你放的?”
安清泽点头,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一些,有几分痛苦,迫使的他微微皱眉。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但紧接着又冷静了下来,苦笑:“算了,其实反正也没什么区别的,齐慕不是自己都说过了吗,他早就知道的,齐宇的做法,顶多不过是让他觉得更丢脸了一点罢了。”
说完这话,我脑子里恍惚想起那天在会场上,齐慕对着我说,到了现在还要相信安清泽吗,的那件事情,我现在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我晃晃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了,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安清泽是为了月牙儿,也是迫不得己的,他都受了这么大的罪了,我还能怪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