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眼神平静了许多:“她,确实很好,所以我打算给她一个结果。”
我微微怔忡了一秒,但随即又立刻笑了笑,故作轻松:“什么结果,要结婚了吗?”
齐慕眼神丝毫不动的盯着我,嘴里却在说:“恩,是,要结婚了,给她一个结果,所以要结婚了。”
我转移了视线,看不下去那双眼睛了,从此往后,那双眼睛,坠入了星辰一般的目光,全部都会属于李文婷了。哦,对了,还有那黑色的头发,顺顺而软软的头发,都是李文婷的了。事实上,真的没有我预料的那样子的毫无所在乎,我的心,不可预兆的一阵发麻的疼痛。我知道我根本不该疼痛,但我还是想到了齐慕从前说过的话:你想过没有,当你离开我之后,从此以后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就不是你了,想到这样的事情,你就不会难过吗?
如果可以,如果合适,如果不是顾忌的事情太多,如果不是我根本不想让齐慕也同样的难受的话,我多么想告诉齐慕,会啊,当然会啊,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可是,这全都是错误的。
“我觉得,那很好啊,李文婷会高兴的,你跟她说过了吗?”我笑着问齐慕,重新看他,齐慕嘴角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
他张嘴刚要说什么,门被打开了,我有些惊慌的转头,对上了李文婷的目光,李文婷原本大概是笑着进来的,一看到我,脸色立刻就挂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掩盖和修饰了,直接走到我面前,眼神如同一把利剑的直直的指着我。
我咽了一下口水,心里顿时有些发堵又发慌,勉强的笑着解释:“我和安清泽担心齐慕的身体,安清泽工作太忙走不开,所以我就来看看。现在齐慕没事,我就先走了。”
李文婷直接挡在我跟门之间,她看看我,又看看齐慕,大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架势:“先别走,不如今天就说清楚吧,你们到底打算怎么样?秦可,当初我喊你一声可儿姐,可是你呢,你连你跟齐慕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我。可是我,一直以来就跟个小丑一样在你身边,还拿你当了知心姐姐,跟你讲了一堆我对齐慕的喜欢和爱慕,从前,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可笑,一直当个笑话看着的,对吧?
现在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到底要在哪一边,当初我就说过,如果你要跟齐慕在一起,我绝对成全,我可以为了齐慕放弃一切,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假如要我跟你比较的话,齐慕是肯定会选你的。所以,我也没有要跟你争齐慕的意思,只要你说,你要跟安清泽离婚,你要跟齐慕在一起,我李文婷是说到做到的,我立刻滚得远远的,死都不会死到你们跟前来的。为了成全齐慕,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是能够让他开心的事情,能够让他开心的人,我都一律接受。Loveme,lovemydog。我告诉你,我李文婷说到做到,我就是能做到这些的人。
可是秦可,齐慕是我决定了要爱一辈子的人,如果你打算脚踩两只船的话,我劝你早点滚远点儿,我绝对不同意!即使齐慕会同意,我也死都不同意!如果你用这种方式对待齐慕的话,我会拼尽全力阻止你,即使齐慕爱你,我仍然不会放弃爱他。因为你,根本不值得他的爱。
所以,做个决定吧,你也给我一个答复,秦可。我李文婷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你要如何做,是怎么想的,直接说了就好。若是你留,我立马二话不说就走人,若是你走,那往后余生,我要齐慕和我的生活里,没有你,永远没有你。”
李文婷看着我,眼神是再认真不过的了,我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个女人眼神里射出来的决绝和狠心,一个爱到极致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同样也是一个爱到极致就可以放弃一切的女人,李文婷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从当初第一次见到她,到了今天,李文婷真的是一个释放到了极致的女人,而她身上的这番赤子之心,归来仍是少年的果决,真的是让我十分羡慕和欣赏的。
我沉默的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笑的很疲惫很丑陋,于是我又收敛了嘴角,然后我深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跟齐慕,余生都不会在一起。”
我看到李文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刚刚一定是很紧张的,现在,她的表情微微降低了某种华丽的痛苦,然后我看向齐慕,齐慕眼底的伤意,一瞬间被隐藏的极好,但我仍旧觉得胸口一滞。
然后齐慕对李文婷说:“小婷,我们结婚吧。”
李文婷的目光,再也不会停留在我的身上了,她死死的盯着齐慕,即使只是在旁边的我,都可以感受到她全身散发的激动和不敢相信。
齐慕的笑容很清淡,那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站在民政局门口,齐慕也是露出这样温柔的笑意,他抱着我,他的吻,那时候如同春风,没有火热的情感,却有淡如幽兰的气质。
“不要订婚了,直接结婚,婚礼以后再办,我们先去领证就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绝不觉得委屈了。”齐慕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如果没有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百转千回,我几乎要立刻相信了,那是爱情,那是他们之间的毫无瑕疵的爱情啊。可是现在,我到底应该怎么形容我的心痛呢。
李文婷扑进他的怀里,像是扑进了那些错失了多少个年头的青春的美梦,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不委屈,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这辈子我唯一想要的东西,就是跟你永远在一起。即使你不爱我,即使只是我爱你,但是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李文婷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要走了,我连个道别都吝啬去说了,直接转头就逃命似地离开了病房。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有一种灵魂缺失的感觉,支配了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