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我预想的情况和自身的状态真的很不一样的,我本来并不想是这样子的对秦蜜说的。我有些颓丧的闭了口,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
“姐。”秦蜜拉我的手,我看她的脸孔和眼睛,心情有些沮丧起来。
我勉强的扯开嘴角,还是对她笑笑说:“抱歉,小蜜,本来我以为自己不会这样的,我本来已经很平静了的,本来我都已经觉得没什么了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会儿跟你说的时候,就忽然又觉得难受起来了。
我早上还跟安清泽,苏梅说什么来着,我觉得挺好的,没什么事情的呢,也不知道怎么的,跟你说起来的时候,我…….”
我不说话了,我已经语无伦次了,我发现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规律性了。我觉得更加沮丧了,垂下脑袋,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姐姐,没关系的,我是你妹妹,我是你的亲妹妹,我是比起苏梅与你更加亲密的多的人。所以姐姐,我真的很开心,当你在我面前难受的时候,当你在我面前表现出痛苦的时候,其实姐姐,我反倒是很开心。姐姐,你别生气,我就是很开心,真的。”
我愣住了,一股子巨大的感动,从我的内心深处浮现上来,我的眼睛发红,然后抱住了秦蜜。秦蜜身上,有种茉莉花的清香,是我特意挑的茉莉气味的洗发水的气味。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很想去看看秦蜜的,但是又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不敢去看。但我从未忘记过秦蜜,秦蜜用的洗发水,洗发露,盆,吃的没一顿,我都精确过目选择过了。当初在柜台看到那款洗发水的时候,那上面可爱的茉莉花的模样,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秦蜜可爱的笑起来,然后露出两只小酒窝的模样,我的心,几乎是一下子就发软起来。
我笑了出来:“小丫头,你倒是高兴了,没想过姐姐很悲伤吗?”
秦蜜乐呵呵的在我怀里露出那对小酒窝,那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时隔了这么多年,我的妹妹,终于是找回来了。我觉得很满足,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我们未施妆容的面孔,白皙的好像在阳光里能够透明起来的面孔,我们互相笑着,那些年代的那些笑容里,丝毫不掺杂杂质,那是多么纯粹美好的笑容。我曾经以为那些笑容终其一生都无法挽回了,可是时光似乎把我们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带回了我们的身边。过去的岁月终究远去,可是幸好,找回了陪在身边的人。
“我也很高兴。”我由心的说着。
大概就是因为这是我的妹妹,所以那些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真实的尽管很痛苦也似乎是不应该有的情绪,还是能够被迸发出来。而这只是因为那个对象,站在我面前,我对着她说话的那个人,是秦蜜而已。
我没有立刻带着秦蜜回家,而是去找了秦玦。
秦玦看到秦蜜的时候,略微有些吃惊,估计也是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所以并没有立刻过来抱抱秦蜜。秦蜜眼巴巴的瞪着秦玦,委屈的眼眶都红起来了。
我立刻心疼的搂住秦蜜,然后对秦玦说:“小蜜的病已经好了,医生说她可以出来了,恢复健康了,你可别再吓着妹妹了。”
秦玦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的反应估计是多少伤害到了秦蜜,赶紧走过来补救:“对不起小蜜,哥哥刚刚太震惊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秦蜜还有些犹豫,小脸不安的站在那里,不敢过去的样子,我笑着推了推秦蜜:“好啦小蜜,你再不过去,秦玦这家伙可要担心愧疚死了。”
中午,我们三个人出去吃饭,本来我想叫上米思思一起,不过米思思跟我说,我们兄妹三个人一起的时候,她在反倒是尴尬。我也没有勉强,确实她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吃饭的时候,秦玦跟秦蜜说了很多现在的生活,也说了直接在英国被齐宇陷害,断掉了腿的事情。秦蜜看着秦玦的假肢,眼神复杂。我赶紧打断他们,我知道秦蜜对于齐宇的心思,不可能说断掉就断掉。虽然回来之后,秦蜜对此只字不提,但是同样都是女人,同样都是有过深深爱恋过的女人,我很清楚,有的时候事情根本不能只看表面上,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不提起来的事情,往往越是放在心底最深处,拥有最深刻的烙痕。
下午,秦玦回去之后,我跟秦蜜说了跟我一起回我和安清泽现在住在一起的地方。安清泽还在公司,孩子们也在上学,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倒也清静,正好趁着他们都不在,先让秦蜜好好适应一下家里的情况。
因为秦蜜的东西都被我扔掉了,唯一拿过来的一些也就是很简单最基本的衣物之类的东西,帮着秦蜜收拾很快就弄好了,我将秦蜜的房间安排在了我跟月牙儿并排的大房间的对面,跟齐墨的房间并排。
“虽然房间先给你放在那里,不过今晚上你还是先跟我一起睡好了。”我说道。
秦蜜有些犹豫,然后搓着手说:“那个,我想我还是不要住在这里的好,这几天只是暂时的,其实之后我还是想要出去找个房子,或者,我住回我们秦家的别墅好吗?”
我立刻拉住秦蜜,皱眉道:“说什么呢,我家里房子虽然不比咱们老宅那里的别墅宽敞,但是住你还是够了的,为什么非要这么见外,还去什么老宅,老宅都没有人住,你一个人过去住算什么啊?”
我抓着秦蜜的手都有点紧张了,我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很怕看见秦蜜眼底的伤意,那种东西,刺痛了我的心,我的妹妹这些年,实在太让我心疼了。我生怕了她的恐惧和不安,那种恐惧和不安,同样也会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口上,生根发芽长出荆棘。荆棘的美好神秘,都是寄生在痛苦纠缠的基础之上的,那种猛烈无比的刺痛,本不应当是秦蜜,我的妹妹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