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等着吴桂华和吴倩开口,等待着我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预计好了的胜利和目的性的到来。但这一切,还没到头的时候,忽然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一点不带隐藏,嚣张至极的出现,所有人,我,安清泽,还有吴桂华和吴倩都同时看过去。
“怎么了,这里是在审问吗?安清泽,安总,还有秦家的大小姐在,呵呵,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办起法庭来了,还能有什么资格审讯别人了?”
我的目光,死死的瞪着齐宇,感觉到了自己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开始膨胀,甚至是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一滴一滴的涌动了到了头顶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的感觉呢,就是惊恐和畏惧,还有忌惮,还有愤怒,还有疑惑,总之,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情绪,都在这一刻,随着之前半个小时的等待之后,来了个身体之内的大爆发。
它们都是不受控制的大爆发的,我觉得自己也已经忘记了要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呆愣的看着齐宇,紧紧的握紧自己的手指。指尖不自觉的掐进了安清泽的手心里,没有预想而来的疼痛,我却觉得自己摸到了液体,我立刻惊醒过来,抬手看到我和安清泽交握着的手心里,全都是鲜血。粘糊糊的红色的液体,也在一瞬间再次刺激了我的心脏,我惊慌的看了一眼安清泽:“疼吗,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到。”我轻声说。
安清泽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视线绕过我,直直的看着对面的齐宇,眼神冷的就像一道冰芒:“你来乐创,有何贵干?”
齐宇勾起嘴角,冷漠而阴险的弧度:“有何贵干倒是谈不上,毕竟之前安总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你们乐创跟林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是吗?”
我皱眉:“你来这里,是为了吴桂华和吴倩的吧?想不到她们还提前通知了你,或者,齐宇齐总你的消息真的很准确,又很迅速啊。”
齐宇看都没有看仿佛是瞬间就有了主心骨的吴桂华和吴倩两个人,眼神恶毒的看着我,好像对着空气给我撒着黑色的药粉,我就觉得脑袋一阵阵地发晕,眼前也在极力的克制着那种发黑的沉痛。
“吴桂华,吴倩?这两个人,还不值得我来这一趟。我来,是找你的。秦可,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妹妹,在你的心里到底值了多少呢?”齐宇勾着嘴角,说着这个世界上最恶毒阴险的话。
我整个人顿在那里,浑身上下的开始冰凉发愧,我不知道还能够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或者是反映,才能够证明我是真的不在乎的,才能够证明我是真的很冷静的。我努力的深呼吸,我想要做到这一点,我知道不能在敌人面前先输掉了气势。可是,事实上,我已经没办法像我自己原本所设想的那样,良好的控制自己了。我没办法给自己一个更好的抵抗性,对于所有这些不良的情绪和本该被安排好的所有调控力。一切似乎都丧失了,在它本该到来之前,我还是很坚信自己的能力和忍耐力的,但是现在事实证明,我还是对自己失望了。
我发疯似地挣脱开了安清泽,扑向齐宇:“你到底要做什么?当年你对秦蜜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摆出来都不是个人做得出来的事情,你毁掉了我们整个家,毁掉了我妹妹的一辈子,你现在还要对她做什么?”
齐宇被我扯得向后退一步,面容平静缓和,好像半点不受影响:“什么当年不当年的事情,秦可,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愚蠢,到了现在,你觉得你说这些,我还有有什么感觉吗?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年你们秦家之所以会消亡的这么快,不只是秦蜜的缘故,也跟这两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我愤怒的瞪向吴倩和吴桂华,原来,果真是她们做的好事情。我忽然想到了当我向秦玦询问吴桂华这个人的时候,他那种讳莫如深的表情,尽管跟我说了不少的事情,但是看来,秦玦还是隐瞒了很多啊。他或许是不想让我跟着难过,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了。
安清泽重新上前,抓住我的手,我回头看他。
“可儿,冷静点,事情是要处理的,但是要用理智的方式处理。”安清泽低声对我说。
我回头,再次看向齐宇,他要笑不笑,嘲讽的站在那里,宛若一个地狱出生的恶魔,他所有创造的噩梦,我都曾经领教过。
“好,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现在,到底要说什么?”我问齐宇。
齐宇忽然笑出了声:“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妈妈当年的车祸,也不是意外哟,呵呵,你最好问问这个吴桂华,听说还是你妈妈的妹妹呢。”
我瞪大了眼睛,妈妈的样子,当年那个温柔高贵的女人,因为车祸在病床上躺了几年的植物人,然后还被齐宇他们给害死了。我的妈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吴桂华,吴桂华眼神闪避,看着我,强调:“你干嘛,干嘛这么看着我?又不关我的事情,是她自己非要撞上来的。警察都说了是意外了,怎么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气的全身发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对着吴桂华一个巴掌打过去。吴桂华也不是吃素的,她的力气很大,蛮力的那种,一掌挡过来,直接把我推在地上。安清泽立刻挡在我面前,将我扶起来,我狼狈的抬头,眼泪已经开始蓄积,然后就看到吴桂华手里抄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钢板,对着安清泽的后脑勺就打过来了。
我惊恐的一把拉开安清泽,然后看着铁板对着我的额头砸过来,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我分不清刚刚那一秒钟,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我睁开眼睛,不是安清泽,不是我闭上眼睛之前推开的那个怀抱。
“齐慕。”我叹息一般的喊出口。一种钝痛,顷刻间,在心口处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