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后说什么了?”我开口问道。
安清泽一句话不说,嘴唇抿的很紧,我更担心了,想要接着问,可是却惊诧的发现,安清泽的额角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我心神剧烈震荡,不安恐惧浓郁起来。能够让安清泽忽然之间就这样冒虚汗,看来这趟去医院,不会顺利啊。齐宇既然能够把月牙儿放在医院,就不会让吴倩胡来。我盘弄自己的手指,脑子里千回百转,只觉得每一秒钟,都像是过去了一整年一样的漫长。
正在崩溃边缘,一个急刹车,我猛然向前,脑袋撞了一下,有些疼,才发现走的时候太着急,没有戴上安全带。
“没事吧?”安清泽侧头问我,眼神紧张而微妙。
我点头:“嗯,没事,我们赶紧走吧。”
说完,我要开车门,而安清泽忽然抓住我的手,摁下来,我疑惑的看过去,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不快点吗,吴倩会让我们听见月牙儿的声音,肯定是一时的得意忘形,可是齐宇不是会得意忘形的鼠辈,月牙儿随时都会被带离这里的,我们必须赶紧上去。”
我又要去拉门,安清泽的力气,大的惊人,我扭头看他,他的眼神,倔强坚定,又带着几分死一般的沉稳,我心口一痛,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你别上去了,在这里等着。”安清泽的声音,冷冰冰的,微弱不可察的,仍旧有些微的颤抖。
我惊呆了:“你说什么呢?月牙儿在上面,我为什么不上去?”
我刚要继续说,忽然回神:“是不是刚刚,吴倩跟你说了什么?她到底想怎么样,齐宇又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啊,安清泽!别磨磨蹭蹭的了,你这样,是要我急死担心死吗?”
我有些没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特别焦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有时候更加让人难以把持。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宁愿他说出来,都说出来,全都告诉了我,然后我们一起面对,不好吗?
安清泽沉默的僵硬着脸,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改变了路线,划过他的脸颊的时候,像一滴银白色的泪珠。
“吴倩说了,想要见到月牙儿,条件是我一个人去。你,不能去。”他平静的说,到了这个时候,安清泽反倒是比刚刚更加平静了,好似刚刚的时间,他都在做着自我调整,一点点的进入更好的状态里,然后现在,他已经达到了最好的状态了。
我怔住,嘴巴还维持着要说话的姿势,张了半天,其实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了。我能怎么说,看着安清泽沉默的打开主驾驶的车门,下车,似乎脚步犹疑片刻,但终究离开没有回头。
我坐在车子上,如同坐在煎熬的地狱里。
还是没忍住,下车,我不能看着他进去了,这样的场景以前有过,进的是齐氏,然后,记忆里即使是剩下来的鲜血都能够随时把我给淹没了。
我走的慢也小心,等着安清泽先离开,然后才出现。我知道吴倩的位置,刚刚拿着手机的时候,顺道看见了备忘录里写着的病房床号,没想到此刻,印在脑子里的记忆倒是派上了用场。
门,半掩着,明明是医院,可是这一层,诡异的,没有任何人走动。夜班的护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走到病房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我听见的是吴倩的声音。
“呵呵,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本来可以是温柔乡的。”
尖锐,带着讽刺,我心口发紧。
安清泽的回答,云淡风轻:“月牙儿在哪里,你是在耍我吗?”
“呵呵,是啊,那又如何?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安清泽,你搞搞清楚,现在你只有顺从我,才有可能见到你的女儿。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重要的抵押物,齐总竟然送给了我,真是太有趣了。或许,这个物品,也并没有想象中你的那么有价值吧。对了,更可笑的是什么,不是说是你的女儿吗,怎么整天缠着我找自己的亲生爸妈来着,你们这个女儿养的,也未免太失败了吧。”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失望,却还是顺着眼角蔓了下来。
月牙儿,不在这里,我回头的时候,月光在走廊上游荡,拉长了我的身影,看上去可悲又孤单。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废话了,直接说。”安清泽有些不耐烦了,声音里,渐渐的染上了冰渣。
“添我的脚试试。”轻佻。
我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她,这是在侮辱安清泽。
里面,再也听不见声音,我的心,真的到了口中了,我必须进去,否则心吐出来,我会死。
我破门而入,看见安清泽捧着吴倩的脚,那双脚,大腿处裹着纱布和绷带。我眼眶都要裂开,心也要裂开,安清泽悲伤的目光射在了我的灵魂上,痛的七窍生烟。
“够了!清泽,你不要理她,这种女人,提出这种要求,根本就是在耍你玩。”
我冲过去,一把拉开安清泽,吴倩的腿,摔回床上,她立刻疼的鬼叫起来:“啊!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让她来的吗?怎么了,你们还真的不想要女儿了是吧?”
我瞪过去:“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月牙儿也是我的女儿,凭什么不让我来?”
吴倩冷笑,满脸都是嘲讽和残忍:“哼,来了也无所谓啊,本来我打算跟安大哥好好温存温存的,不过你来了的话,就当着你的面温存也没关系啊,我又不在乎的。毕竟,你是我姐姐嘛,咱们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忍无可忍的骂过去:“吴倩,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从没见过这样,连妓女都不如的女人。仿佛是生长在烂泥或者甚至是腐烂的肉里的蛆虫,多看一眼都令人倒足了胃口。
吴倩笑得欢畅:“这算什么?再说,刚刚不过是舔脚罢了,只要我想的,还有更多要他做的呢,那又如何了,还不是照做了?哼,为了女儿,什么都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