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又道:“带这么,吃不完都浪费了。其实你不用专门……”
“没事,”顾裴深忙打断她,顺便从一边的袋子里的找到了一双筷子,又拿出了一个碗,愉悦地道,“毕竟我也要吃的。”
看来是事先准备好的,顾裴深压根就是等着苏冉开口邀请他一起进餐。
暗叹一声,苏冉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沉默着吃完了饭,顾裴深又盯着苏冉将半瓶的鸡汤喝完,才让陈姨进来将东西收拾了。
苏冉抹着嘴,抬头看了一眼,就伸手想将针头给拔下来。
一旁的顾裴深见了,忙一脸紧张地凑过来,“你干什么?是想去哪吗?我可以帮你提着的跟在后面的。”
苏冉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头上的药瓶,“没了。”
“哦。”顾裴深将阻止她的手放开,抬眼看着那药瓶一边郁闷,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好像变少了。
仗着是自己的本职专业,苏冉这针拔得干脆利落,跟着就掀开被单要下床来。
“又怎么了?”又遭到顾裴深神经质一般的阻拦,“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不能乱动的。”
“我又不是重伤动不了了。”苏冉被他一挡,直接一屁股坐回床上,坚硬的床沿差点没将她硌得跳起来。
“呸呸呸……”陈姨在旁边紧着插进话来,“不吉利的话呸掉再说过。”
苏冉:“……”
她想上厕所,很急!
“真的不用叫护士过来吗?”顾裴深看着站起来,一只手为自己换药瓶的苏冉,第n次问道。
“不用,”苏冉想也不想地打断他:“我自己会,就不用麻烦她们,毕竟人家也忙。还有,你能不能别再问了。”
顾裴深眉梢一挑,从善如流地闭了嘴。
但心里想起他在医院这两天来,给苏冉送药来的一直是那个姓陆的,他就忍不住在心里思忖:那家伙不是苏冉的主治医生,为什么送药来的却总是他?姓陆的真讨嫌,为了接近苏冉,连这点办法都用上了,是当我这人没在是吗!
“干嘛?”苏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若累了就赶紧回去,我看你也两天没去公司了吧,你哥怎么不找你呢?”
“他知道原因,”顾裴深笑了笑,“他跟我一样认为家人和睦才最重要。”
苏冉撇撇嘴,但并没反驳他,抬手将滴管上的调速器调整了下,重新靠到病床上。
顾裴深看她旁若无人拿出手机来看,忍不住问道:“你要不要吃个苹果?”
苏冉摇摇头,两眼没离开手机屏幕。
又过了一会,在她觉得顾裴深快忍不住要动手将自己的手机没收时,他突然站了起来,在打开床头柜拿出苹果来,然后又找出水果刀,自顾自坐在一旁削起苹果来。
苏冉抽空拿余光扫了他一眼,突然惊奇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顾裴深削苹果呢,果真稀奇。
不知不觉地放下手机来,苏冉靠在床上看着顾裴深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削着。
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顾裴深的侧脸,外面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映在他脸上,一半迎着光,一半打了黑影,不过俊挺的五官无论何时何地,依然那么养眼,苏冉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时至今日她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颜控,总在每个不经意间被顾裴深的美色所惑,包括现在这种明明很平静的心态之下,也忍心不住想赞叹一下。
突然顾裴深抬起眼,苏冉躲避不及,与他眼神撞在一起。
两人都愣了一下,但苏冉很快就移开了眼,重新拿起手机解锁屏幕,装作一脸的若无其事。
只听一声轻,一个已经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
“给。”顾裴深的声音带着笑意,不用看,他眼里定也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这在以前苏冉是看惯了的,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
本不想接过苹果的,但这样又显得作做,苏冉只得暗叹一声,抬手将苹果接过来,放嘴里咔嚓咬了一口。
只见顾裴深又拿起一起削了起来,边削边道:“看你吃得挺好吃的样子,我也来一个。”
可还没来得及削好,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顾裴深只得放下水果刀,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这下连苹果也放下来了,看了眼苏冉,起身走到窗前才接听起来。
苏冉又咬了口苹果,扭头看向放在柜台上的只削了一半的苹果,突然又些了出神。
然而顾裴深很快就挂断了电话,神色一改刚刚削苹果时的闲适,紧绷了起来,走过来对苏冉道,“我有事要出去,等下陈姨过来,自己吃饭,得喝汤,知道吗?我晚上再过来。”
直道苏冉点头应了,他才匆匆地离开。
苏冉看着病房门关上后,突然觉得含在嘴里的苹果什么味道也没有了。
她犹豫了一下,试着把苹果放到嘴里再咬一口,却咬不下去了,陡然烦燥地丢到了垃圾桶里。
转眼又看到柜台上那个削到一半的苹果,也不知突然抽什么风了,伸手拿过来,就默默地接着削起来。
等削完后,就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那苹果,心里莫名其妙满是苦涩的感觉。
手机陡然地响了两声,才将苏冉的思绪拉回。
她看了一眼,紧皱起眉头来,“苏楠?她怎么会给自己发微信?真是奇了怪了。”
放下那个已经泛起黄的苹果,苏冉点开了微信信息。
下一秒,她几乎从床上一坐而起,瞪大着双眼看着手机屏幕。
苏楠给她发来了张照片,两具赤果着的身体紧抱在一起,正是苏楠本人,还有一个是苏冉就算只看背影也认出来那就是顾裴深。
一瞬间间那些被她下意识忘到脑后去的事情,像倒翻的潘多拉盒,张牙舞爪地向她扑过来。
苏楠的孩子是顾裴深的,他们在一起过,背着她在一走过……
刹那间四面八方都被这种声音包围了起来,苏冉掀被下床来,发现手背上还插着针管,想也不想地随手拔了下来。
下手有些重,有血珠冒了出来,她也不管,趿了鞋就慌乱地跑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