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和毛峰怎么样啊,有没有考虑结婚?”苏冉问道。
“说我干嘛,说说你,你和顾裴深两人终于即将要修成正果了,什么心情?”
“还能什么心情,算得上老夫老妻了,细水长流。”
“哎,你们俩人算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才走到今天,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衷心的祝福你们,真的为你高兴!”她揽着苏冉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肩,苏冉看着她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当初和郭宇离婚时的一丝一毫的怨恨,她也同样为她高兴。
“我们去这家看看!”
苏冉和许佳彤逛了好几家婚纱店,试了几套,最后看中了一条极简单的白色婚纱,没有夸张的大裙摆,也没有奢侈的小碎钻,普普通通的一条婚纱,穿在苏冉身上,却处处透着一股风雨过后的恬淡、内敛的气质。
逛了一天,与许佳彤分手回到顾宅天已经暗下来了,苏冉累个半死,她随便将车停在前院下了车,却看到旁边停着她哥的车,不禁纳闷。
她哥怎么来顾宅了?
进门就听到客厅里顾裴深和苏志正在聊着车行里的事情,两人看见苏冉回来就没继续聊了,苏志脸上的表情似是欲言又止。
“你们兄妹俩聊,我去书房。”说完顾裴深转身离开了客厅,只留下他们俩个。
“哥,你怎么来了?”
“冉冉,我有个事要和你说说。”
“什么事啊,关于嫂子的?你不会是和嫂子吵架了吧!”
“不是,关于我们的。”
“哥,你要急死个人,有什么快说吧!”
“妈回来了。”苏志说。
“什么?”苏冉愣住了。
“我让她暂时住在你那房子里,她身体好像不好,冉冉你,明天回去看看她吧!”苏志平静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客厅里开了暖气,苏冉顿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她脱下外套,说出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坐在沙发上的苏志,径自去找水喝。
“她当初一声不响丢下我们说走就走,现在回来干什么,是她先不要我们的,我不想见她,你让她走。”喝下大半杯水,苏冉还是感觉渴,说完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冉冉,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妈。”
“她不是!”苏冉大声叫道,砰——不小心打碎了手里的玻璃杯,苏冉赶紧蹲下,她的手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冉冉!”“冉冉!”顾裴深听到动静后从书房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苏冉情绪奔溃全身不停地抖着,顾裴深赶紧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冉冉,别怕!我在了。”
周嫂从厨房出来,看到地上的血和碎玻璃片,连忙说道:“顾少爷,快把少夫人扶起来,少夫人手被划伤了。”
顾裴深拉过苏冉流血不止的手指一看,“周嫂,快把医药箱拿过来。”赶紧将苏冉拉到沙发上坐着,打开医药箱,用酒精先给她手指消毒,然后拉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有没有玻璃碎片残留,苏志在一旁也着急红了眼。
“手没事吧?”苏志问顾裴深。
“没事,只是划伤,大哥今天要不先回去吧!”
“冉冉,哥哥对不起你,你”苏志看着苏冉,牙一咬说道:“你不想见就不见罢了。”
苏志没劝动苏冉反而惹得她受伤,心里一阵难受,韩慧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要给她一点时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苏志点点头。
第二天,苏志带着韩慧一起去了苏冉洛市的家,苏母一脸欣喜的开了门,朝苏志背后看了看,失落道:“冉冉没和你们一起来?”
“妈,冉冉忙,过段时间再来看你。”苏志笑着解释道,苏母沉默了。
“妈,你好好坐着,我让韩慧给你做点好吃的。”苏志连忙将苏母拉进屋子,推韩慧进了厨房,回头安慰着母亲。
临近中午,韩慧做了一桌子菜,苏志还给苏母开了瓶酒,三人正打算吃饭,门被敲响了,韩慧去开门,看见来人一怔,随后就笑道,冲屋里的人说:“冉冉来了!”
苏母一听呆滞住,旁边的苏志推了推她,说:“妈,冉冉来了,来看你了!”
苏母恍然大悟地站起来,转身看向苏冉,眼泪哗啦一下就流出来。苏冉原本的铁石心肠一下子就被击中,她心里叫嚣的所有悲痛和愤怒都化作了满腔的委屈,喷涌而出。韩慧看着两个人相对无言却都流着泪红了眼,赶紧将她们拉着一起坐下。
“正准备开饭了,快,冉冉,尝尝嫂子的手艺,苏志,别光顾着自己吃,给咱妈夹菜。”
“好!好!”
苏冉勉勉强强被拉着吃完一顿饭,苏志就让她和苏母单独待在客厅里,他和韩慧在厨房一起清理着善后工作。
“你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们?”苏冉问她。
“冉冉,对不起,我……我也不得已。”苏母低声咽唔着,“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和志儿。”
“你是对不起我们,可你也对不起我爸。”苏冉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我爸在监狱里受了多少苦,最后得了癌症走了,而你,你最好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有什么苦衷,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得已。”
“冉冉,你爸他撞了人,是要做十几年牢的啊,我一个女人我实在是……”苏母眼睛来回闪烁不定,说到最后干脆泣不成声。
“我爸临死之前跟我说过,当年的事,人根本就不是他撞的,他是给人顶了包,那人给了他十万,我想问问你那十万哪儿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和哥哥两个人过得有多辛苦,为了早点可以工作,我初中毕业就去上了卫校,别人上高中,我就每天拿针在自己手臂上不停的扎,别人上大学,我就天天在医院被病人打骂。你说你有不得已,那你告诉我你的不得已到底是什么?”
苏冉使劲瞪大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不停地向她对面的那女人控诉道,直到那女人哭得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