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照顾苏承安,苏冉不方便离开医院,中间只得一遍遍的给胡姐和李哥打电话,两人起初是以各种理由搪塞,可忽然有一天,他们的电话都忽然关机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苏冉悄悄打电话给苏志,让他按照李哥名片上的地址去弘夏房产中介看看情况,苏志带回来的结果却是,弘夏房产中介根本没有李哥这么个人。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先前交的住院费已经花完,经过这几天,他们还欠了医院一笔不小的金额,由于苏冉是本院职工,所以医院一直没有催缴,可如果不尽快补齐,苏承安不仅要被请出医院,连苏冉今年的收入都会受到影响。
苏冉手里的钱早已花完,就等着收尾款好给父亲交医药费,这个消息让她一下子失了分寸,对着电话里弘夏的经理吼到:“怎么会没有这个人,我卖房子签的合同都是你们弘夏的,尾款也打到了你们的账户,你现在说没这个人。”
“这个合同是我们弘夏的没错,可上面的盖的不是我们弘夏的公章,名片上这个李明也不是我们这里的员工,我们根本没有经手过这桩交易,小姐,您应该是遇到了骗子,我建议您马上报警。”
听到这个回答,苏冉颓然的坐在病房,忍不住哭了出来。
苏承安看到女儿的模样,急忙上来询问,起初苏冉只是摇头说没事,可到底还是骗不过父亲,在苏承安的逼问下,最终说出了卖房子被骗的事。
苏承安听了,并没有像苏冉想象的那样激动,而是平静的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欠我们的要回来就是了,不要伤心冉冉。”
苏冉擦了擦眼泪,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爸爸,您别担心。”
见苏冉止住了哭,苏承安又说:“爸爸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不如明天就出院吧,你在医院也熬了这么久,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过来接我,我们回家。”
苏承安已经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目前状况稳定完全可以出院,苏冉眼下要立即报警,听了这话,点头同意。
离开医院,苏冉拿着当初卖房的资料去了派出所报案,做笔录、留资料等等花费了不少时间,等一切弄完,已是黄昏时分。
苏冉正准备回家,忽然手机显示了一个陌生来电,电话接通后,对方说:“是苏冉吗,你父亲苏承安因寻衅滋事,现已被我们拘留,你过来刑警大队处理一下。”
苏冉原本悬着的心,因这一通电话变得更加紧张。
她马不停蹄的赶到刑警大队,刚一下出租车,便看到了在接待处正和人交涉的苏志。
“哥!”苏冉叫了一声跑上前。
苏志神色焦急,见到苏冉急忙迎了上来:“冉冉,他们说爸爸去弘夏闹事,还毁坏了人家一些东西,因为有案底,要关几天才放人。”
苏冉呆住:“怎么会这样的!爸爸下午明明还在医院……”
苏志并未接话,而是转头对着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人道:“警察同志,您看,我妹妹也是这么说的,我没骗您,我爸他身体不好,这赔偿和罚款我们现在就交,能不能通融通融把人放了?”
那位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拿着笔敲了敲手上的卷宗说:“这样吧,你们去里面找蒋队把情况说一下。”
工作人员说着站起身,指着窗外向两人示意:“那个穿警服的就是蒋队,你们过去问问,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
透过窗子,苏冉见到两个高大的男人正在院里的门廊下聊天,其中一个穿着便装,半隐在大楼的阴影里,看不清轮廓,另外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身着一身警服,正是工作人员口中的蒋队。
兄妹二人向工作人员道谢,穿过接待处的小门,进入刑警大队的院子。
视线和角度的变化,使得苏冉看清了那个穿便装的男人的容貌,心头突的一跳,她意识到他们要找的蒋队,是蒋川。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身旁的苏志忽然说:“那不是顾裴深吗,他怎么也在?”
“不知道,不过他一定能帮爸爸。”苏冉说着,快步朝着两人走过去。
门廊下,蒋川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裴深:“你这次怎么心软了?那老家伙才出狱不到一个月就不安分,这次至少能再关几天让他吃点苦头。”
顾裴深眯起眼,朝着大门口一瞥,漫不经心的说:“关他是便宜了他,我们的账还要慢慢算。”
他的话里分明还有别的意思,蒋川不懂,抬眼看过去,却发现顾裴深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蒋川看到了苏冉。
蒋川不解,看着越来越近的一男一女,小声问:“你把女朋友叫来干嘛?”
“她不是我叫来的。”
顾裴深说着,迈开长腿走下台阶:“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爸被拘留了。”
苏冉面色有些尴尬,说话间已至两人身前,她向顾裴深投向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帮忙说几句话。
顾裴深心领神会,揽过苏冉的肩冲蒋川扬了扬下巴:“那你问问我们蒋队,他一定会帮忙。”
“都是自己人,什么蒋队。”
蒋川笑着摆摆手,对苏冉说:“嫂子别急,你刚才说叔叔被拘留了,他叫什么名字,我找下面的人问问情况。”
“苏承安。”
听到这个名字,蒋川脸色忽然一变,视线飞速的扫过顾裴深,两人目光相接,他倏地想起自己在唐逸萱婚礼后说的那句戏言,瞬间明白了一切。
见到蒋川神色僵硬,苏志以为是父亲的事情难办,急忙在一旁解释:“您帮帮忙,我爸他今天是从医院跑出来的,这种情况应该可以从轻处理吧”
苏志话还没说话,顾裴深冲蒋川到:“没什么大事赶紧放人,该罚多少钱找我来拿。”
蒋川沉默,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见他这幅样子,苏冉慌了。
“裴深,你一定要帮帮我爸,他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不能再被关进去了,他的身体受不了。”
一天之内接连的打击使得她情绪不稳,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她恨自己的无能,更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