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兰不像她那么兴奋,沉吟了片刻,道,“只怕他们买回去,是照着仿制呢。”
刘春桃头一扬,得意地道,“嘿嘿,我刘春桃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让别人仿制的。更何况,即便他们仿制了,没有咱们的印花机,赶不上速度也是白搭。”
确实,李建兰发明的,不,仿制的现代的印花机,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哦,对了。“那铁匠师傅会不会将我的图纸泄露出去啊?”
“不会。”刘春桃十分肯定,“我了解他,他是个极重承诺之人,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李建兰脑海里便浮现那汉子的模样来。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有光泽,一身的腱子肉,独眼精湛有神,一看便知不是个普通人。可他却窝在一个小铺子里做打铁匠,即便朝廷下了“禁铁令”,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那他吃喝拉撒所花费的钱,从哪里来?
这样一个背景复杂的人,真的值得她相信吗?
李建兰想了想,便说,“桃姐,我们印花布匹能做出这么好的效果,多亏了肖师傅,而且,我还没给他结工钱,不如,咱们明天一起去拜访下他吧。”
刘春桃忙不迭地应声,“好呀,好呀。”接触李建兰促狭的目光,她脸上一热,忙改口道,“看肖大哥什么时候都可以,工钱我结了的。你还是先把你的成衣店开起来再说吧,那些富家小姐,全都望眼欲穿了。”
是了,那小店租了太久了。
李建兰沉吟了下,便说,“那好吧,肖师傅那儿,还得你得费点心,工钱多少,我付给你。”
刘春桃笑道,“丫头,你忘了?之前那批粗布,我给你算了份子钱,你没拿;眼下印花布又出了一批,你也没提钱……这都攥在我这儿呢,难道还不够支付肖大哥那一点工钱么?”
“左一口肖大哥,右一口肖大哥,”李建兰暧、昧地掀掀眉头,“喊得多亲热啊。看在你肖大哥这么辛苦的份上,难道你没有多给工钱么?”
“去,就会打趣我,你这个促狭鬼。”刘春桃啐了她一口,满脸的春、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李建兰笑得贼兮兮的,“桃姐,你和你的肖大哥,当真没戏么?”
“他呀,是个重承诺之人。十几年前家里做主给他许下了一门亲事,本来再过一个月便到迎娶之日了,可谁知,那姑娘与她母亲去了省城省亲,回来的路上,与她母亲走散了,至今渺无音讯。这肖大哥便认定那女子是他今生的妻子了,且认为那女子还在人间,所以,一直坚定地等待着。”刘春桃语带惆怅。
原来是这样。
李建兰心揣:
怪不得那天她对肖大哥说,“桃姐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他一脸见鬼的表情。敢情是觉得桃姐这样,xie渎了他心目中神圣的爱情,所以他才发怒的吧。
不过,如若他心中对桃姐没有半丝情感,他定是不理会她的,所以,她不信。不过,那又能怎样呢?他自己都不正视自己的情感,别人着急是没用的。
她原本还想过一把媒婆的瘾,助推一下这两人呢,可结果是,别人在默默等待早已失踪多年的未婚妻回来。
刘春桃一提到这些,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打起精神,勉强笑笑,“还是别提他了。我今日找你,一是想让你给我一份印花布的售卖计划书,一是想告诉你,你托我找的裁缝与绣娘,我都找好了,就看你怎么安排。”
“都找好了吗?”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她刚刚还在发愁呢!欢喜地握住林春桃的手,“真是太感谢你了,桃姐!”
刘春桃大笑,“谢啥?咱做生意的,也都是你帮我,我帮你这样过来的。”
“嗯嗯。”李建兰笑眯眯地直点头,“还是要说声谢谢的。”
“你这傻丫头……”
“桃姐,这样,今晚我连夜做份计划出来,明天我让人送过来。待我将那帮佣人安置好,后天便与你一起见一见那些裁缝与绣娘。”
“好咧,其中有个绣娘像是等钱用,昨日还来问我,可以开始干活没有呢!”
“其实,生怕我耽、误了成衣铺的开业时间,潘夫人暗地里帮我找了人缝制我设计的衣服了,只是时间还是赶不上,所以得多请几个人。”李建兰一说起生意来便春风满面。
刘春桃却有些替她担心了,“你刚开始就请这么多人,不太好吧?实在赶不上,可以再想办法将开业时间往后压一压的。”
“你是担心万一我手上把这些货做完了,就没单子做了,还要养那么多人,对不对?放心吧,桃姐,你明天看过我的计划书便知,我们还可以卖一些印花布料做成的成衣,既便宜又简单的,一般平民百姓都穿得起。如若没人要,就用木头雕个假人,把成衣套上去,当作是店里的摆样好了。这样,也是需要裁缝与绣娘、的。”
“好你个丫头,做生意确实有一套啊,这法子,也就你才能想得出来。”刘春桃赞许地拍手称赞。之后,又与李建兰商讨了一些细节,她才打道回府。
李建兰回到住房,已冲了凉的文智轩,一脸哀怨地瞅着她,“媳妇儿……”
每次一听他这么拖长尾音来喊她,她真是心肝肺儿都齐齐抖一抖。这家伙,天生就会撒娇,也不知上辈子是不是女人来的。
李建兰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相公,我要沐浴,麻烦你出去下。”
“不要。”某人直接拒绝,无尾熊一般巴了过来,“媳妇,我也还没洗,一起的话能省下好多水的。”
他口鼻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似有毛毛虫在她脸上、心上爬,哪儿都觉得痒痒的。她不自在地推开他,“相公,你别闹,你先等一等,等我沐浴完了之后……”
可下一刻,他一个用力,她便趴在了他身上,与他贴了个严实。
“媳妇儿。”他低沉深情地低喃,他沉澈的双眸清楚地映照出她含羞带怯的样子。
李建兰筋骨都酥软了,脑子和舌头都不听使唤,低低地“嗯”了声。
“就让为夫与你一起洗,好吗?”
“不……”才说了半个字,他的食指便压在她的双唇上,诱哄,“乖,说好。”
李建兰似被催眠了一般,喃喃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