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与心跳,一颗心犹如坠在了棉花上一般。
许久,顾子衿才将她放开,一双眸子带着浓浓的爱意道:“清清~”
“你……”
穆清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你将情蛊压制下去了!”
“嗯。”顾子衿哼出一个字,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闻着令人心安的梅花香,穆清歌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一下子坐好道:“柳絮是不是还没回来?”
“没有,今日有些晚了,她便打算住一晚,想来明日才能回来。”顾子衿答道。
闻言,穆清歌心中一动,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子衿,此番证实了我的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当你距离柳絮远一些的时候,就可以控制住情蛊。”穆清歌说的斩钉截铁。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总不会次次都是巧合吧。
听完,顾子衿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末了,摸了摸穆清歌的头发,温声道:“我知道了。”
“清清,对不起,今天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不怪你,这并非你本意。”穆清歌笑了笑,眉眼弯弯。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离开苗疆。”顾子衿将目光放了很远,忽然定定的说道。
他原先为了不因自己牵连苗疆所以才会驻扎去明月城,可经过这次交战,眼下他的将士只剩一百多个人,他已经尽了力,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苗王显然不会帮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早点去别的地方谋划。
唯一让人不甘的,大概是不能亲手让死去的兄弟们入土为安吧。
面色沉重起来,顾子衿握住穆清歌的手道:“不如我们眼下就收拾东西离开如何,否则柳絮一回来我重新被情蛊控制住便走不掉了。”
穆清歌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答应道:“好,那咱们这就去给苗王辞行。”
两人很快来到了苗王的面前,简单的说出来意后,顾子衿道:“这些时日多谢苗王的照拂,本王感激不尽,假以时日定会回报。”
苗王显然没想到她们这般突然的就要走,而且看起来还挺着急的样子,诧异道:“夜色沉沉,不如明天早上再走吧。”
“不必了。”顾子衿拒绝道,明日柳絮就会回来,他们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穆清歌亦在一旁道:“民女们这一走,您正好有机会同柳絮培养感情,也不用再想什么法子了。”
“可她若是知道你们走了定会追去的。”苗王有些无奈。
“这就是您的事了。”
穆清歌淡淡一笑,“您贵为一国之王,莫非连这个女子都管束不了。”
许是因为穆清歌这话激起了苗王的男子气概,立时便说道:“自然不是,我只是不愿意强迫她。”
“可您也看到了,若不是情蛊,子衿根本就不会爱她,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穆清歌言辞恳切。
苗王目光闪了闪,他必须要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前两天鼓足勇气将自己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说出来。
他告诉了柳絮他爱她,只可惜她并不接受。
沉默了好一会儿,苗王才抬起头道:“好,我送你们走。”
月色皎洁,苍茫的大地上,一条长长的车马正在静悄悄的从王宫离开。
为首的,正是一身暗红衣袍的顾子衿。
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就这样静寂无声的走着,没有谁交谈,便是老鸨带过来的姑娘们也只是窝在那车中憩息着,四周只有马蹄和车轮碾在地上的声音。
穆清歌被顾子衿安排在最靠近他的一辆马车之中,后半夜的时候,穆清歌忍不住撩起了车帘问道:“子衿,我们去哪里?”
顾子衿将缰绳拉了拉,退到马车旁边道:“去边荒。”
他曾在那里呆过几个月,算是较为熟悉有底的地方了,而今他需要步步为营重头谋划,自然不能掉易轻心。
“好。”
穆清歌点点头,其实很多时候,真的不拘于去哪里,危险不危险,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想要陪着的人,那么所有不好的一切,就都不值一提了,
“累不累?”顾子衿问道,顺手取下水袋递给穆清歌。
“不累。”穆清歌将水袋接过来。
顾子衿勾起唇角,“清清,别担心,我说过会护你跟思慕周全,就一定会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快解决好一切,不让你跟思慕再这般颠沛流离。”
穆清歌眸子露出一抹促黠,故意扬起声音道:“只要你不娶小妾,别的都好商量。”
顾子衿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扩大,摇了摇头声音宠溺,“蠢。”
整整用了四天,他们才从苗疆到了边荒。
这边本就乱,不似其他的地方那般祥和,好在顾子衿之前同这边的将领很是熟悉,是以很轻易的,他们便进了城。
那将领是个中年男子,姓刘,一副侠胆义肝的模样,见了顾子衿,迎上来道:“顾王爷。”
邑都传来顾子衿勾结苗疆反叛的消息他自然早就听说过了,可别人不清楚顾子衿的为人,他同他并肩作战了好几个月的人还不清楚嘛。
顾王爷当初力退敌军,又爱惜兄弟们的命,从不轻易让士兵去当炮灰,以强硬的姿态护住了天齐的安宁,早已成为了边荒兄弟们心目中的英雄,以他为自己的目标努力着。
这样一个人,却被说成有反叛之心,他第一个就不信。
“刘将领,你这样就将我们放进来,不怕那老皇帝怪罪下来?”张神医警惕道。
不是她过于小心翼翼,只是眼下情况特殊,人心叵测,最好不要那么容易就去相信一个人,哪怕同这个人很熟。
闻言,刘将领豪迈的笑了笑,“怪罪又如何,这么多年兄弟们一直恪尽职守的守在这边荒,条件艰苦,一条小命随时都可能丢掉,可他天齐又是怎么对我们的,这么多年不管不顾,只有少的可怜的军饷,老子早就不爽了。”
张神医愣了愣,一直以来她深居邑都周围,倒不知道边荒是这样一个局面,不止刘将领,将士们怨念都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