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这抹视线,穆清歌并不退缩,反而更加坚定的看了回去,从容道:“民女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有多少把握?”片刻之后,是白洛月先开了口。
“五成。”穆清歌答道。
“容我再考虑考虑吧。”白洛月目光悠长,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白洛月离开的背影,穆清歌伫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了,她必须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才敢放手的去帮他。
其实她说顾子衿的玉佩能驱毒只是信口胡诌的,而他也明显是看出来了,他心里清楚,她不过是要他一个明明白白的表态罢了,选择玉佩,就等于投了顾子衿的阵营。
所以他想具体问她到底有几成的把握治愈他。
她号脉的时候仔细的检查了过眼下的身体情况,程玥到底也不是什么庸医,是以在程玥的医治下,他的毒素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并不能根除,所以只能提心吊胆的活着,等哪一天毒素彻底爆发,人也就无力回天了。
程玥之所以不能根除,大抵是因为并没有发现真正的根源,穆清歌之所以有五成的把握,正是因为她注意到了白洛月体内真正致命的根源。
她为白洛月把过数次脉,若不是她优于常人的细心,也很难发现那一点异常的。
嘴角渐渐露出一个弧度,感受了一下门外吹进来刺骨的寒风,穆清歌为自己系上一件披风才重新出了门。
一路来到了城主府的大牢里,她在侍卫的带路下站到了一个牢门前,看着里边靠墙坐着的三个人影,穆清歌挥手摒退了侍卫道:“你们知道我为何留你们活口吗?”
“哼。”里边传出一声冷哼,没有回答。
“不说话?你们以为不说话我就不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吗?”
穆清歌轻笑起来,“我留着你们,是想问清楚雅禾究竟给你们许诺了什么好处,另外你们伤我一剑,我是否也该讨个公道回来呢。”
伸手抚了抚脖颈上被包扎起来的纱布,穆清歌眯了眯眼。
她不是娇气的人,不会因为这点伤口大惊小怪,可并不代表她并不在乎别人如何伤了她,可以想见,若是那天白洛月再晚到一步,那么她此时就已经是剑下亡魂了。
“兄弟们做的就是亡命的买卖,这次我们失手落到你手里算我们倒霉,要杀要剐你随意,小爷要是皱半下眉头小爷跟你姓。”
穆清歌话音刚落,里边再次传出一个不屑的声音,她听的真切,这就是伤她那个黑衣人的声音。
“要杀要剐我随意,这可是你说的。”穆清歌脸色淡淡,抬手便准备将侍卫唤进来。
看出穆清歌并没有说笑的意思,剩下的两个人忙激动的站起身跑过来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你要知道什么我们都说,我们全都说出来,希望姑娘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啊。”
“混账!你们要是敢说出来试试,老子杀了你们!”
那两个人话音刚落,伤她的那个杀手便怒目吼了出来。
穆清歌不悦的退了一步,“你如今已是阶下囚,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看你一心求死,那么我就成全你好了。”
说完,莲步轻移至牢门前,在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将一颗药丸扔到了那个杀手的嘴里。
那个杀手显然是没想到穆清歌动作这般干净利落,他还未有所动作,那颗药丸已经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死亡真的到了眼前,那个杀手这才变了脸色,再没了先前那副死鸭子嘴硬的功夫。
“毒药。”穆清歌面不改色。
“你竟然……”顾不得多说什么,那个杀手连忙用手扣着嘴巴企图将那颗药丸吐出来,可是扣了半天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是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五脏六腑撕裂般的难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剩下的那两个人见此更加害怕,哆哆嗦嗦的跪下去道:“穆姑娘,我们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全都说,一定知无不言。”
“说吧,雅禾许诺了你们什么好处。”穆清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声问道。
“公主说叫我们杀了你,事成之后,就安排兄弟们去做城主,姑娘也知道,咱们都过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活,也随时都有丢掉性命,谁不愿意去选一个光鲜亮丽又安稳舒适的新身份。”那两人忙不迭的答道。
“那他呢?”穆清歌目光转向了旁边依旧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的杀手身上,就算有这般令人心动的条件,他未免太过于忠诚了些。
“他……”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叹息道:“他一直暗暗喜欢雅禾公主,自然唯雅禾公主马首是瞻。”
“原来如此。”穆清歌目光变了一下,朝着那名杀手道:“你既喜欢她,自然要让她知道是非善恶,如此助纣为虐只会害了她,叫她变得更为杀戮跟嗜血。”
那名杀手嘴角已然有血流出,闻言,嘲讽的大笑了起来,笑够了,才艰难的说道:“我只是一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杀手,只想着为她解决忧虑,没有你说的那般高尚。”
说完,忽然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从靴子里拿出两把匕首迅速移到那两人身后朝着他们的喉咙割去。
两股鲜血顿时喷发而出,染红了墙壁。
一切发生的太快,仅仅只是在电光火石间,那两个人瞪大了眼睛,直到断气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死的。
砰砰两个倒地声响起,这名杀手扔掉一把匕首,完成任务一般的重新跌坐到地上。
“背叛她的,都该死。”
“你!”穆清歌惊了一下,手指紧握,朝后退了好几步,
“穆清歌,今日我虽死在你手下,但是你记住,并非是我不如一个女人,我只是输在了铁骑军的手里!”那人语气沉沉,说完,再也受不了那般痛苦一般,将手里剩下的那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