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远至始至终都不肯帮我找孩子,还明里暗里防着我去质问他的岳父赵桐,我在心里已经跟他有了距离。
再加上这次赵小蝶险些失去胎儿,他居然怀疑是我造成的,失去了他的信任,我在心里更是对他多了一份疏离。
赵小蝶有意无意在我面前和姚清远秀恩爱,我全当看不见,心不动就不会痛,况且我有我的倔强,我不想让自己陷入女人争宠的醋意中。
我坐在院中的栀子树下,看着东边的旭日渐渐升起,灿烂的阳光洒在栀子花上,一片洁白耀眼。
不知不觉进了姚府已经快十个月了,我的曦儿如果没有丢失,已经快一岁了,已经到了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年龄了。
没有娘亲在身边,不知道他冷了饿了时,有没有人管他?
忽听大门口有人找我的声音,我忙起身走了过去。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欧阳一鸣的手下。
“怎么样?他有消息带给我吗?”我急得差点一把抓住他。
“我们公子说老地方见。”
“好,我这就去。”我知道欧阳一鸣说的是醉仙居酒楼,我拔腿就跟他走了。
我大步跑进醉仙居二楼的雅间时,一袭白衣的欧阳一鸣正摇着扇子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欧……欧阳公子,怎……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我气喘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有贼在后面追你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急着跟男人私奔呢。”欧阳一鸣揶揄着我,一脸玩世不恭的笑。
“说正事!少废话!”我努力平稳着呼吸。
旁边站着的两个随从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许他们公子从未被人这么说过吧。
欧阳一鸣挥了挥手,那几个随从识趣的退下去了。
“来,喝茶,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欧阳一鸣亲自为我倒了一杯茶。
“喝什么茶?你想急死我吗?”我眼巴巴的望着他。
“好,说正事。”欧阳一鸣放下扇子,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派人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失望的坐在椅子上。
“柳青是赵桐忠实的走狗,如果真跟赵桐有关系,柳青绝对知道详情,如果欧阳公子不敢得罪赵桐,那能不能帮我偷偷审讯柳青?”我仍不死心地看着欧阳一鸣。
“什么叫不敢得罪赵桐?在这个京城,没有我不敢得罪的人。但如果对那个柳青严刑逼供,岂不是惊动了赵桐打草惊蛇?如果他们一口咬定不知道此事,你无凭无据又能拿他如何?”
欧阳一鸣看着我,忽然出其不意的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我的脑门儿,“你这个蠢女人,上次干嘛跑到景王府闹事?你当众不给赵桐面子,万一他恼羞成怒暗中掐死你。”
“可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真是他派人抱走我的孩儿,我只想让他迫于舆论的压力还给我。”
“谁知道他不但咬死不承认,还说你精神有问题。”欧阳一鸣笑着说。
“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你这儿了,结果从头凉到脚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白了欧阳一鸣一眼,倒了满满一杯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也不知道给我倒上。”欧阳一鸣抢过酒壶,自己倒了一杯。
“既然没有好消息,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想看你一眼不行吗?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你在姚府过得怎么样?你看起来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姚清远对你不好吗?”他说着,竟忍不住伸出手来想抚摸我的头发。
“你干什么?我拿起一根筷子抵在他的掌心上,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知道,知道。”他悻悻的收回手,“我们今天喝上几杯。”
我为他斟了一杯酒,“欧阳公子,虽然没有消息,我仍很感激你,我们非亲非故,你却肯鼎力相助,小玉无以为报,敬公子一杯酒聊表谢意。”
欧阳一鸣端起酒一饮而尽,“小玉,虽然你外表柔弱,但是内心却透出一股韧劲,跟一般的女人相比,竟是那样的不一样。”
我苦涩的笑了,再次为他斟上一杯酒,“我曾是那般落魄,而今又为找孩子陷入穷途末路,如果说不一样,那是因为吃的苦和受到的折磨比别人多而已。”
我和他一边聊着天,一边喝着酒,觉得他似乎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坏。在姚府,我只有红儿姐姐一个知己,竟觉得这个欧阳一鸣竟像个朋友一样。
感觉有些微醉了,我放下酒杯,“欧阳公子,我得回去了,谢谢你的酒。”
他抬起微醉的眼睛看着我,“我还会继续为你查下去,如果有一天我为你办成了这件事,你可否离开姚清远跟我在一起?”
“你如果为我办成了这件事,我离开姚府去做你的丫鬟,一辈子尽心尽力照顾你,但,也只是丫鬟而已。”我还是那句话。
“行,成交,我就退而求其次吧。”
离开醉仙居,我感觉走路的脚步有点飘,摇摇晃晃的回了姚府。
“姐姐,你怎么喝酒了?”挺着大肚子的赵小蝶急忙迎上来扶住我,“女人喝酒会伤身体的,我让明月去给你烧一碗醒酒汤。”
“不用了,我怕喝了后酒没有醒反而中毒了。”我退后一步躲开她的手。
“姐姐,我怎么会害你呢?我们共侍一夫,我想跟你像姐妹一样相处,你就不要再因我父亲生我的气了,他真的没见过你孩儿。”赵小蝶说着便牵起我的手。
她的脸是那么温柔可亲,竟让我有一种感觉,她是真的想跟我做好姐妹,好好侍奉同一个相公。
可一想起我病了整整一个月,我便实在没有把握看透这个美丽的面容下到底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惹不起,躲得起,我一向不善工于心计,所以还是离她远点儿吧。
我抽回手冷冷的说,“夫人,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别一会儿又被你那两个丫鬟告了状,说我推倒了你。”
赵小蝶回过头,声音里带着委屈,“相公,姐姐现在这么讨厌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