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十分好奇地问,“你长得眉清目秀的,穿女装一定是个大美人,干嘛要女扮男装呀?”
我敷衍着说:“我和妹妹平常在街上卖东西,抛头露面的,女装不太方便。”
“什么女扮男装?”黄员外背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爷。”二姨娘的脸顿时笑得跟朵花似的,她温顺得像一只猫一样贴在黄员外胸前,“没什么,这个小裁缝真奇怪,明明是个女的,却要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黄员外也十分好奇地上下打量我一番。
五十开外的他虽然已经接近老年,鬓角已经有了几缕白发,但一双眼睛仍色眯眯地盯着我,“女扮男装,有意思,这张小脸长得可真是水灵。”
“夫人,刚才已经量得差不多了,我要回去给你赶做衣服了。”黄员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极不舒服,我想赶紧离开这里。
“走吧,走吧。”看着他家老爷看我时的那种眼神,二姨娘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她也想赶快将我打发走。
我领着小凤急急忙忙离开这个老色鬼的家。
刚一回家,却发现小龙躺在院中,张着嘴痛苦地叫唤着,大婶正坐在他身边哭。
“这是怎么了?”我心里一惊,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大婶抹着眼泪说,“院中桂花树开花了,小龙非要上去采桂花让我做槐花糕,结果不小心摔下来了。”
“让我看看摔得怎么样。”我急忙想要扶起他,却发现他一条腿根本站不起来,看来是伤到骨头了。
“姐姐……疼……”小龙疼得咧着大嘴直哭。
其实他还大我两岁,却跟着妹妹小凤一起叫我姐姐,看来心里是把我当做可依赖的大姐了。
我轻声哄着他,“别哭了,“以后不要再爬树了,多危险的,你想吃桂花糕,姐姐爬树去摘。”
“不……不是,我不吃,姐姐辛苦。”小龙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知子莫若母,大婶当然明白小龙心里的想法,她抹着眼泪说,“小龙不是想吃桂花糕,他是觉得你日夜为这个家操劳太辛苦了,所以想爬树摘些桂花,让我做成桂花糕拿到集市上去卖。”
我的眼眶也湿润了,连小龙都知道关心人。
这个家虽然穷苦,但彼此之间却是真正的关心,这份关心温暖和感动了我,我觉得从前在佟家那么多年真是白白浪费了,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关心和爱护的感觉。
“小龙别哭,姐姐这就去找郎中给你看。”我忙安慰着他。
我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和大婶以及小凤一起将小龙抬到床上,便急忙和小凤去给他请郎中。
郎中看了后说,小龙腿上的骨头摔得错位了,比较严重,要进行矫正。
我忙让大婶将我们最近攒的钱全拿了出来,告诉郎中务必要将小龙的腿治好。
郎中收下银子后替小龙做了矫正,嘱咐近期要好生休养,一定不要下床,过段时间再来给他做一次矫正,让我们把银子准备好。
我连忙答应着谢过郎中。
送走了郎中后,大婶犯了难,“我这咳嗽症还没好,天天喝着药,小龙又受了伤,这可怎么办呀?”
我忙安慰着她,“您别担心,只管好好养病,这不还有我吗?我最近多接些活,另外再做些桂花糕拿去集市上卖了,争取多攒些钱,小龙哥的腿伤一定会很快治好的。”
“辛苦你了孩子。”大婶看着我,满眼都是感激。
我连忙说,“您快别这么说,小龙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跟小凤收留我照顾我,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呢。”
扶着小龙躺下,为大婶煎了药眼看着她喝下,我便开始做桂花糕。
幽香的桂花加上香甜的桂花蜂蜜和冰糖,再放了一些板栗和糯米粉,一大锅香喷喷的桂花糕出锅了,顿时,那香甜的滋味飘得满屋满院子都是。
“好香啊!”小凤闻着香味跑进来。
我忙递给她一块,“快尝尝,看看姐姐做的怎么样?”
“太香了,姐姐做的比娘做的还好吃。”小凤一连吃了好几块。
小龙也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把腿疼都忘了。
趁着桂花糕又热又新鲜,我忙和小凤收拾好了拿到集市上去卖。
刚一摆开摊子,桂花糕香甜的味道便四处飘散。
“好香啊!”不少人吸着鼻子围上来。
“香甜的桂花糕,十文钱一斤,大叔大婶们来一斤吧。”我和小凤卖力的吆喝着,想趁天黑之前把这些桂花糕全卖完。
“我来一斤。”
“我来两斤。”
香甜的桂花糕味道十分诱人,大家纷纷来买,不一会儿工夫便卖出了一大半。
我心中暗暗窃喜,想着明天再做一大锅带出来卖。
“什么东西这么香甜?”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挤了进来,用他那只又肥又黑的手捏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哎呀,太他娘好吃了。”
他指着我说,“哎,白脸小子,这些我全要了,给我包起来。”
我一听自是十分高兴,忙将剩下的全给他包起来,“多谢大哥光顾,一共是一百一十文钱。”
那位黑汉子接过来拎在手里,也没有付钱,转身就走。
“大哥,你忘了付钱了。”我忙紧跟其后提醒着他。
“什么钱不钱?在这条街上,我向来吃东西不给钱。”那位黑汉子回头瞪了我一眼。
原来遇上了一位吃霸王餐的主,我心里一沉。
看着他提着我十多斤的桂花糕只顾大步往前走,我心里当然十分不甘心,大婶咳嗽需要吃药,小龙又摔伤了腿要继续治疗,一文钱我都不能白白放过。
“大哥,你不能走,你要是买的话必须付钱,如果不买就还给我,我卖的钱还要治病呢。”我拉住他的袖子不让走。
“我管你治病不治病。”黑汉子一把甩开我的手,回头瞪着我说,“小白脸儿,趁早给我闭嘴,再啰嗦信不信我打你?”
“你把我的桂花糕还给我。”我不死心,拉住他准备从他手里抢过来。
看着围了那么多人看热闹,他恼羞成怒地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抡起桂花糕砸到地上,用脚踩得稀巴烂,嘴里还骂骂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