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姑娘,怎么是你?”
也许听到了我的喊声,欧阳一鸣的随从小谢子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大吃一惊,连忙喊道:“快放开!”
等门被打开时,我的手整个都被夹扁了,满脸的冷汗,都快晕过去了。
“小……小谢哥,我要找欧阳公子。”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小玉姑娘,你没事吧?”小谢子连忙跑过来扶起我。
看着我已经变形的手,他回头瞪着妈妈和那几个保镖,“这位姑娘可是我们公子在意的人,你们把她伤成这样,难道不怕公子生气吗?”
“这……”妈妈脸上的笑容十分尴尬,“我也不知道公子和这位姑娘认识,还以为她是上门捣乱的。”
我顾不上理会她,直接往里面冲,“小谢哥,快告诉我,欧阳公子在哪里?”
“公子和莺若姑娘在最里边那座楼顶层的凉台上,你不方便直接去,我先去禀报一下吧。”小谢子跟在后面跑着。
他也怕我直接跑进去扰了他们公子的雅兴,万一公子怪罪下来还要收拾他。
我没有时间等了,顾不上手上钻心的疼痛大步向楼上跑去,跑到三楼,顺着走廊一直向最后那栋楼跑去。
难怪我在楼下怎么喊他也听不到,这几座楼太大了,前楼有什么动静后楼根本听不到。
快到最尽头时,前面有一片很大的凉台,隔着水晶珠帘望过去,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正倚着栏杆而立。
那位白衣的翩翩公子正将一位身着紫纱的美人一手拥在怀中,一手拿着黛石轻轻为她描眉。
那个身着白衣的背影我自是认得,除了欧阳一鸣还有谁?
紫纱美人正美目含笑看着白衣公子,她的模样如同从画中走出一般。
这这样的画面太唯美,想必她就是青莺楼的头牌莺若姑娘,果真是名不虚传,难怪欧阳一鸣会为她包下整座青莺楼。
按说这个时候我是不应该不识抬举的打扰他们,可是我没有办法,只好抬脚就往前冲。
紫纱美人是面对着这边儿的,看到唐突冲进来的我,她吃惊微皱眉头。
正在为她画眉的欧阳一鸣从她脸上看出了异常,忙回头看过来。
“小玉?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当然吃惊不小,那只搂在紫纱姑娘腰上的手瞬间松开。
“哎呀!”紫纱姑娘一下子失去平衡,险些从栏杆上掉下去。
欧阳一鸣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公子,小玉姑娘有急事找你,实在拦不住,不等我禀报就跑上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聪明的小谢子忙解释着,唯恐公子怪罪于他。
欧阳一鸣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释,他大步走过来看着我,“小玉,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我那只被夹扁已经变得青紫的手,他的眉头深皱起来,“你的手怎么啦?”
我哪还顾得上自己的手,哭得泣不成声,“欧阳公子,我是来求你的。”
“你说,你说。”欧阳一鸣一脸紧张。
“你快去救救大婶、小龙和小凤,有人要杀我,小龙哥为我挡了一刀……”我哭着跪倒在他脚下,“求求你再最后帮我这一次,你想要我怎么报答都可以……”
“小谢子,带上人走!”欧阳一鸣大声命令着,同时一把将我从地上揪起来大步朝外走。
“公子……”那位紫纱姑娘向前走了几步,刚才春风拂面般温柔的笑早已荡然无存,微蹙眉头欲言又止。
“莺若,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回头再来找你。”欧阳一鸣扫了她一眼,牵着我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大步下楼。
走在二楼时,看着站在楼下的妈妈和几个保镖,跟在后面的小谢子小声说:“公子,刚才妈妈和这几个保镖将小玉姑娘赶出门外,将她的手夹成这样。”
欧阳一鸣的眉头更深的皱起来。
那位妈妈一眼便看到欧阳一鸣牵着我的手,马上一脸讨好的笑,“公子,我实在不知道……”
欧阳一鸣冷着脸打断她,“小玉姑娘是我的人,我今日花了这么多银子在你这里,你却将她的手伤成这样,等我回来放火烧了你这里。”
那妈妈急了,连忙迎上来急切地说,“公子,我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你的人,我怕她打扰了你和莺若姑娘,我这就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替姑娘看手……”
“让开!”欧阳一鸣喝退她,牵着我的手大步出去了。
那位好心的车夫大哥不放心我,还在那里等着,看着我和欧阳一鸣出来了,松了一口气,大声说:“快上车,姑娘要和公子去哪里尽管说。”
“城外的青墨村。”欧阳一鸣替我回答。
车夫大哥扬起鞭子,马蹄带起一阵轻尘,向着青墨村疾驰而去。
后面几个随从也拦了一辆马车跟随而来。
“疼吗?”欧阳一鸣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十指连心,一定疼坏了吧?”
我使劲的摇着头,眼泪都被横着摇飞出去,“手断了都不疼,我疼的是心里。”
一想起小龙哥为了护我挨的那一刀,我的心就被揪成了一团,此时此刻,不知道他怎样了?还有大婶和小凤……
我不敢想。
心在煎熬中,马车终于驶到了家门口,还未停稳,我便跳下车,被惯性带得几乎摔倒。
“小心!”欧阳一鸣正准备扶我,我却已经大步跑进院子。
院里的一切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
小龙哥的尸体躺在门边,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望着门外的方向,背后插着一把刀,身下一大片暗红的血迹已经凝结。
大婶躺在院中已经晕了过去,小凤正抱着她哭得嗓子完全沙哑。
那几个行凶者杀了人并将屋里院里砸得乱七八糟,早已扬长而去,留下这个惨不忍睹的场面让生者心痛如刀绞。
“小龙哥!”我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摇晃着站不稳。
欧阳一鸣马上伸手扶住我。
我泪落如雨,哭都哭不出声,慢慢蹲下身子用手轻抚着小龙哥的眼睛。
他无辜遇害,死不瞑目。
他的身体已经冰凉,脸上的表情仍保持着我当时从门缝看进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