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鸣把娘和小凤安顿在医馆,小凤手脚麻利可以帮跑堂小哥跑腿儿,娘可以在后厨帮忙做饭。
她们的生活可以安顿下来,再说那百草堂的先生和欧阳一鸣是旧识,他宅心仁厚,十分照顾娘和小凤,有先生为娘诊治,我也不用担心一到天凉她的咳疾便会发作。
因此我十分放心,欧阳一鸣这样的安排倒也两全其美。
安排好娘和小凤,我便跟着欧阳一鸣回了欧阳府。
欧阳大人是当朝重臣,他的府邸自是十分气派,各房各院青砖绿瓦,朱漆的门楣,镂空雕花的窗棱,无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偌大的庭院里丫鬟来来往往,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本来有两个丫鬟小怜和小茉专门照顾欧阳一鸣,我来了后,欧阳一鸣便不准小怜和小茉进他的卧房,只准我一个人进入。
我便以贴身丫鬟的身份进了他的卧房,准备以后好好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先报答了他的报仇之恩,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否愿意帮我扳倒赵桐。
正为他叠着衣服,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只听得守在门口的小怜和小茉同时恭敬的招呼着,“老太君夫人好。”
“奶奶,额娘。”正在喝茶的欧阳一鸣忙放下杯子迎了上去。
我也忙站起身行着礼。
国公夫人扫了我一眼沉着脸训斥儿子:“鸣儿,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没个正形?一天到晚光知道往外瞎跑,竟还将这不明身份的女人带进府来,万一……”
“额娘,她不是不明身份的女人,她叫小玉,是个很好的女人,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
欧阳一鸣一边说着,一边将奶奶和额娘扶着坐在椅子上。
“那你倒是说说,她除了模样好看之外还有哪里好?一个女人家竟拉着你睡到日上三竿,将做正事的时辰都误了。
你本来就不务正业,日后将她留在身边还了得,都不要干正事了,气死你阿玛额娘算了。”国公夫人越说越生气。
欧阳一鸣忙递上一杯茶,“额娘,不要生气,喝杯茶润润喉。儿子以前不务正业是因为年龄小不懂事,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正事,再不给阿玛额娘丢脸。”
“这还差不多。”国公夫人瞥了一眼儿子,气消了不少,声音也低了下来。
看得出来,国公夫人自是十分珍爱这个宝贝儿子,言语之间透出恨铁不成钢的。
“鸣儿,你看那景亲王世子跟你同岁,早已娶了世子妃,生下的小公子都已经一岁了。可你呢,还没个正形,除了整天往青楼跑,竟自己不声不响不知从哪带来一个女人暖床。
万一被李尚书一家知道了可怎么收场?那李小姐可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她这个未婚妻还没过门,你先从外面弄来填房丫头,以她的脾气,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李尚书跟你爹可是世交,你惹怒了李小姐和李尚书,看你爹不狠狠的收拾你。”
“额娘,都怪你和阿玛小时候就给我和那李樱定了亲,我根本不喜欢她,一看见她那刁蛮任性的样子就生气,都忍不住手痒想收拾她。
我是不会娶她的,你们还是趁早退了这门亲吧。”欧阳一鸣一脸的坚决。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国公夫人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李樱是千金大小姐,从小被李尚书和夫人宠坏了,难免有些任性。
但说到底,她的家世身份,长相气质跟我们家门当户对,可以彼此提携,再说长辈又是世交,怎么可能退婚呢?
我跟你阿玛商量过了,准备择吉日把李樱娶过门,有她看着你,你也不至于成天这么为所欲为不务正业。”
欧阳一鸣把扇子往桌子上一扔,“额娘,我是不会娶李樱的,天下的女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她好,就连那青莺楼的莺若都比她好一百倍。”
“你……”国公夫人气得指着他,“李樱再怎么也是尚书千金,在你眼里她竟比不过一个青楼女子,难道你想娶那青楼女子进门,让我们欧阳家被天下人耻笑?”
欧阳一鸣回头看着他额娘说:“当然不会了,莺若在我年少时陪伴了我的寂寞,我只会给她银子,绝不会娶她进门,我想娶的另有其人。”
“谁?”国公夫人和奶奶老太君同时看向他。
“她。”欧阳一鸣抬手指着我。
“什么?”国公夫人和老太君同时吃惊的看向我。
“公子,你别再胡说惹夫人和老太君生气了。”我忙向他使着眼色。
我知道他爱胡说,可婚姻大事岂是儿戏?看得出,国公夫人已经很生他的气了,他再继续这么胡说,说不定夫人会让欧阳大人用家法惩戒他一顿。
我给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因为我而生任何事端。
“你说,这个女人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说出要娶她的话?她是什么来路你清楚吗?”国公夫人果然气得够呛。
“我不管她什么来路,总之,我就喜欢看见她,跟她在一起就很安心。”欧阳一鸣梗着脖子,“她以前是姚清远的小妾时,我无可奈何,总不能去抢人家的妻妾吧。
但现在不同了,她已经被姚清远休了,我当然可以把她光明正大的带回来。”
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欧阳一鸣马上闭上嘴。
可是已经晚了,国公夫人和老太君把他说的每一个字听得真切,更是气得不得了,“什么?她竟是别人休掉的小妾?
天下美女这么多,你堂堂欧阳家公子,想要一个暖房丫头还不容易?你找谁不好?竟找来这么一个别人不要的小妾,这被别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
绝对不行,你赶快把她弄出去,要是被你阿玛知道了还不得打你。”
“我谁都不要,就她了。”欧阳一鸣坚决的别过头。
“你……”国公夫人气得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水瞬间溢出来洒了一桌子。
母子两个一言不合,竟较起劲来,两个丫鬟吓得急忙过来收拾。
“公子,你别再说了好吗?”我低声恳求着欧阳一鸣,唯恐他们母子之间因为我再起更大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