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面对这么一个粉雕玉琢般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姚清远气得无奈,想打又舍不得。
“玉儿,对不起!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姚清远回头一脸歉意地看着我。
我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她还只是个孩子,你用不着道歉,你自己还焦头烂额着呢。”
姚清远冲我笑笑,弯下腰将若瑄和若瑾抱起来,轻声哄着他们。
好半天,他们的哭声才小了下去。
我回头望向我的曦儿,却发现他忽然不见了,刚才还静静地坐在桌前呢。
我急忙跑过去到处寻找着,结果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正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院中的一切。
原来刚才的吵架吓到了他。
我多想将他紧紧抱进怀里,可是他始终不愿让我走近。
清远爹最终没有带着两个孩子去赵府。
转眼间,已经在姚府十来天了,我的曦儿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我这个亲娘一眼,他的目光始终茫然的不知看向何处。
我和姚清远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这样下去,难道这孩子真要像郎中口中说的那样,变成一个痴傻之人吗?
我的心是那么不甘,我多想让他变成一个像若暄和若瑾那样的正常孩子,知道要娘,知道跟哥哥争宠。
我多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扑向我的怀抱,那样,我在梦里都会笑醒。
一日,姚清远铁青着脸回来了,他对我说,“我让人抓了赵桐的手下,就是那日用孩子交换证人的人,在严刑拷打之下,他对我说出了曾经寄养孩子的人家,你知道在哪里吗?”
“哪里?”我急切地追问着他。
我当然想知道,我的孩子在这七年里到底身在何处,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就在离佟家村十里之外的孔家村,一对没有生养的中年夫妻家里。”
“什么?原来我的孩子一直在孔家村。”我喃喃自语着,“曾经,我将佟家村周围的几个村子找了个遍,数趟去过孔家村,还被那户人家的狗咬得伤痕累累。
那时的我,找他找得几乎发疯,我当时哪里知道,原来我的孩子竟一直在这个村子里。
“我要去当面问问那对夫妻,他们为何这样狠心对待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将拳头捏碎。
“我们这就动身前去孔家村,我要知道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解清楚情况以后,才能想办法帮助孩子慢慢治愈心中的伤口。”姚清远看着我说。
我们立刻安排好曦儿,即刻动身坐着马车去了孔家村。
那是一户十分贫苦的农家,土房看起来破破烂烂,而且还斜向一边,看起来随时要倒掉一样。
当我们进门时,那中年男人正在劈柴,女人正在屋里烧饭。
屋里阴冷潮湿,房顶上一个一个的洞,可以想象下雨天的光景,定是漏得如同水帘洞一般,周围的墙壁被烟熏得像烧炭窑一样黑,那女人在屋里被烟呛得直咳嗽。
这样的房子实在破旧,连当年佟庆年家的都比这好了十万八千里。
一想到我那可怜的孩子竟在这样猪窝一般的屋里生活了整整七年,我的心里就直发颤,他有父亲有母亲,可还是沦落得寄人篱下。
这样的环境看得姚清远也直皱眉头。
看着直接冲进来的我们,那男人吓了一跳,立刻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们。
前面一排侍卫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吓得那男人的腿直打颤,他打量了一会儿姚清远,立刻就认出他来。
“您,是姚大人吧?”他战战兢兢地问。
昔日姚家出了才子做了大官,方圆百里都引起轰动,这男人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万万没想到,今日姚大人居然带着侍卫来到他的破屋子里。
“我是姚清远。”姚清远眼里满是寒意,“我且问你,你们是不是收养过一个小男孩?”
“对。”那男人倒是一口承认了,“那狗剩我养了七年,前几天被人带走了。”
原来在这七年里,我的曦儿一直被人唤作狗剩。
他是他娘遗失了的珍宝,心头最惦记的疼痛,却不幸流落到别人手中,成了连猪狗都不如的孩子。
“在这七年里,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姚清远,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衣领,狠狠的将他抵在墙角。
他的眼里燃烧着熊熊大火,恨不得立刻就捏死这个男人。
“你知道吗?那孩子叫姚若曦,小名曦儿,是我姚清远的亲生骨肉,你们居然狠心将他折磨成这样,我看你们的小命是不想要了。”
“啊!那狗剩居然是姚大人的儿子。”那男人吓得浑身打着哆嗦站不住。
“姚大人,冤枉啊!”男人颤抖着声音喊着,“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亲骨肉,否则我一定拿他当小爷一样供着。”
“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们对我儿子所有的伤害,我会一刀一刀的加在你们身上。”姚清远咬牙切齿。
他向来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对人温和有礼,可是曦儿所受到的伤害,深深的刺痛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心,所以他才失控到如此。
不仅他失控,我也失控了,我疯了似的上去揪住他,厉声嘶吼着,“他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忍心下的去手?”
这个男人吓得失了声,“姚大人,当初收了别人几锭银子,就答应将他留在家里养着。可我并没有伤害他,我顶多常常命令他伺候我而已……”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姚清远的脸色。
这话说的可真够不要脸,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让那么小的孩子伺候他,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你胡说!”姚清远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没有伤害他,他身上的伤痕是哪来的?”
他回头看着正坐在灶堂边吓得战战兢兢的女人,“还有你,定是你这恶婆娘干的。”
那女人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她立刻跪倒在地磕着头,“大人,冤枉啊,我眼睛不好,做什么事情都得摸着,即使我想打孩子,我也追不上啊。”
那女人的一双烂桃花眼红通通的,一看就是有眼病,而且上面蒙着一层白雾一样的东西。
“我的儿子都被伤害成那样,你们两个居然死鸭子嘴硬,看来是非逼着我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姚清远抬头命令着侍卫,“将他们的两双手全给我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