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谈完话后,便彼此拱手告别,欧阳一鸣向着我走过来。
“走吧。”他牵住我的手。
“可是清远……”我回头看着直直的站在牢房里的姚清远。
欧阳一鸣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是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被欧阳一鸣拽着走出刑部大牢,不断的回头看着牢房里的姚清远。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身影落寞得让人心疼,那深邃的目光一直目送着我们,似乎在向我们告别。
我难过得一直落泪,不断的追问着欧阳一鸣,“一鸣,你快告诉我,清远他到底会不会有事?你们在谈些什么?”
欧阳一鸣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将我拉上马车,才紧紧的拥进怀里。
“玉儿,姚兄这次很悬,他已经决意和赵桐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是什么意思?”我紧张地揪住欧阳一鸣的衣服,“我知道他决意要跟赵桐死磕到底,但如果对方的势力太强大,我们斗不过,可以暂时隐忍,等待时机。
为何要玉石俱焚?他是三个孩子的爹,他还有年迈的父母,跟赵桐那样的小人同归于尽,真的不值得。”我使劲的摇晃着欧阳一鸣,想要他为我解释一切。
姚清远向来是明白人,为了曦儿的命,他隐忍了七年,现在孩子终于回来了,他却又为何不顾自己的性命?
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欧阳一鸣看着我说,“姚兄上次帮助我们欧阳家洗清罪名,后来又休了赵桐的女儿,因此而得罪了那个阴险小人。
这次他是蓄意报复,看来不将姚兄整垮决不罢休,姚兄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惜豁上自己斗倒那个小人。”
欧阳一鸣叹了口气,“玉儿,其中有些事情很复杂,姚兄也卷入其中,他知道自己最终不能全身而退,所以宁愿活出自己和赵桐同归于尽。”
“不……”我早已哭得泪流满面,“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要救他……”
他是我爱过的第一个男人,那么多年铭心刻骨的感觉,直到现在还残留在心底深处,即使我们有缘无分,我也希望他始终平安快乐。
况且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儿子,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失去父亲。
欧阳一鸣将我搂在怀里,轻拍着我的背,“那件事事关重大,姚兄之所以瞒着你,只是想保护你。如果这件事一旦公诸于众,别说你救不了他,就是我和我阿玛以及所有的人都救不了他。”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哭得停不住,“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对了。”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欧阳一鸣,“我会易容术,我可以混进赵家,在暗中杀了那赵桐,这样他就不会加害姚清远。”
欧阳一鸣吃惊的看着我,“你会易容术?”
我点着头,“我是跟易容高手甄九道学的,当初目的是救回我的孩子,现在,我要用它来救姚清远。”
“胡说!我怎么允许你入虎穴冒险?”欧阳一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难道忘了湘儿的死?我当初将她派件赵府做卧底,结果却害她惨死。
如今你竟说你要易容混进赵府?一旦被他识破,我恐怕连你的尸首都见不到,我和姚兄都断断不能答应。”
“他是我孩子的生父,是我曾经爱过的男人,难道要我亲眼看着他死吗?”我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我的易容手段并不差,上次易容成丫鬟春桃,在赵府呆了一个多月都没事……”
“什么?你曾易容成丫鬟在赵府呆了一个月?”欧阳一鸣惊呆了,他冲我低吼着,“你简直是胡闹,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偷偷干这等险事,你想吓死我吗?”
看来我把他吓得不轻,他将我的手腕都捏痛了。
我急忙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向你保证,我易容成丫鬟春桃混进赵府,一瓶鹤顶红解决了赵桐后,就马上逃出来……”
“你给我闭嘴!”欧阳一鸣双手握住我的脖子,“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绝不会让你冒一点险!”
我知道他在乎我,把我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后悔刚才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其实应该自己悄悄行动的,这下被他知道了,他定会随时看紧我。
我想了想说,“要不我去找姚清远,劝说他重新接纳赵小蝶,再去赵府求赵小蝶,我知道她爱极了姚清远,始终得不到他的心又被他休了,所以恼羞成怒怀恨在心,让她父亲报复姚清远。
只要姚清远重新接纳赵小蝶,她定会劝说她父亲不再害他。”我说着,就急忙要叫停马车,想重新返回刑部大牢。
欧阳一鸣说,“已经覆水难收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帮姚兄渡过眼前这一难关。既然赵桐已经和姚清远彻底决裂,他这次就已经想将他置于死地了。”
“不行,我不准他死,我就不相信,接受赵小蝶比死还难受吗?”我对着车夫大声喊着,“赶快停车,掉头回去!”
“你怎么这么倔?姚兄不会听你的话的,那赵桐也不会轻易放过姚兄,你劝谁求谁都没用。”欧阳一鸣无奈的叹着气。
他也知道我性子倔拦不住,只好让车夫掉头回去。
我就是这样,一旦决定的事就必须要试一试,即使不成功,最起码不会后悔。
那牢头见我们又想进去,十分不耐烦。
我忙拿出另一只镯子塞给他,“拜托大哥行行好,我只说一句话就走。”
“赶紧说完就走,可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我不好交代。”牢头接过镯子粗声粗气地说。
姚清远见我们又回来了,自然十分意外。
“姚清远,你给我听着,我的孩子不能没有亲爹,所以我绝不准你死。”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死死揪住不肯松手,唯恐这一松手,就永远也见不到这个人。
姚清远就这样被我揪着,扭过头看向欧阳一鸣,用眼神询问着他。
欧阳一鸣轻轻摇了摇头,“姚兄,我定会遵守对你的承诺,那件事自然不会告诉她。可是这个女人的倔你也知道,她不顾一切非要回来,我只好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