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舒服也得接,干这行身子哪有那么娇贵?”老鸨睁着一双丹凤眼瞪着我,“今天必须接客挣银子,买你我可是足足花了四两银子,我这可没有那么闲钱养闲人。
有眼色的话,乖乖出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磨磨蹭蹭,我只好叫人把你揪出去。”老鸨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站在两边的彪形大汉。
在几双凶神恶煞的眼神之下,我没有办法,只好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
我也像红儿一样,站在门口,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甩起了手帕。此时的我,哪有什么尊严可言?觉得自己下贱至极。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感觉自己甩着手帕的动作像个僵尸一样。
可即便是这样,仍有男人被我的容貌吸引,像苍蝇一般迅速围了上来。
此刻,我恨极了我的美貌,我情愿自己生得奇丑无比,也许倒还能躲过这一劫,在醉红楼里做个烧火的老妈子也是不错的。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我的手被一个黑胡子男人有力的大手拉住就往醉红楼里拽。
我挣也挣不脱,只好像个木偶一样被拉了进去。
“这位大爷。”红儿凑上前去悄悄对着这个男人的耳朵说:“您还是别找她了,找我吧,我保证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红儿想保护我,心头一下子满满的都是感动。
“我就想找她尝个鲜,你我都腻了。”黑胡子男人不耐烦的挥挥手。
红儿着急起来,她拽着男人的胳膊不松手,“可是她身上不太干净,我们住在一起的我都知道,可别生了什么病,传染给大爷了可就麻烦了。”
“哦,我倒想看看真的假的。”黑胡子男人不但不放弃,反而来了兴趣,他一把推开红儿,拽着我的胳膊就朝房里拉。
红儿被推得打了个趔趄站住,一脸担心的叫着我,“小玉。”
看着这个黑胡子男人随手关上了房门,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难道今日我真的非死不可吗?
“大爷,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身上真的有病,传染给你可是治不好的。”我苦苦做着最后的哀求。
“大爷可是什么病都不怕,你先让我看看。”黑胡子男人兴趣盎然地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
“不要!”我绝望地往后退着,一直退得靠在墙上,再无路可退。
我暗暗咬着牙,伸手向袖子里摸去。大不了今天跟他同归于尽。
忽然,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隐约间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那熟悉的声音使我心头一震,清远,是清远来救我了。
我不顾一切的向门口扑去。
“清远。”我哭着唤他。
站在一楼大门里,被几个大汉团团围住的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人吗?
“玉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抬眼看到二楼的我,清远瞬间一脸惊喜。
我们隔空相望,我泪落如珠,我还以为我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在我最危急的时刻,他却如天神一般降临。
“我说公子,小玉现在正在接客,如果你是她的老相好,也麻烦你排一下队。”老鸨走上前去,看到姚清远长相清秀俊逸,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倒也对他十分客气。
“如果她必须接客,接的人也只能是我。”姚清远看着老鸨,一字一顿的说:“说吧,需要多少银子?”
“这个……三两银子。”老鸨坐地起价,试探着举起三根手指。
姚清远二话不说,拿出三两银子递过去。
“公子请。”老鸨立刻眉开眼笑的接了钱,闪过身子让开路,围着的一圈人目送着他大步上了楼。
刚才想要侵犯我的黑胡子男人面子上过不去,冷哼一声,双手叉腰挡在我前面。
“这是我的女人,识相的话赶紧让开!”姚清远冷冷的看着黑胡子男人。
“她脸上又没有写明是你的女人,况且窑子里的女人谁骑都可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想玩儿也得等我先玩完了再说。”黑胡子男人梗着脖子冷着脸。
看着两个男人僵在那里谁都不让,老鸨连忙扯着笑脸打着圆场,“这位爷,虽然你先到,但你还没有付钱,而这位公子已经付过三两银子了。
这么着,要不我给您重新找位姑娘?或者您出四两银子,小玉归你,我再给这位公子另外找个姑娘,您看?”
“你这就是坐地起价,这女人虽长得俊,但身子不干净,为她花四两银子,够我找好久的姑娘了,我才不会这么傻。”黑胡子男人说着,顺手拉起一个别的姑娘进了房间。
“清远。”我一把拉起他的手进了房间,还未开口,早已泪水长流。
“小玉,你有没有事?”清远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我。
我哭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你再晚来一步,也许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看我从袖子里拿出那把剪刀,姚清远既吃惊又心疼,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我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清远,我好怕自己保护不了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清远十分吃惊的看着我,“你,怀孕了?”
我哭着拼命的点头,“已经两个月了,就是那次在高粱地里,后来我没有喝成涴花草,谁知一次就怀上了。
佟家人以为我害了莹莹的胎儿,再加上知道我已经怀孕了,于是就把我卖到这里来。”
“都怪我害了你。”姚清远一脸自责,“我那次情难自己要了你,却把你推到这个火坑里来。”
我在他怀中泪流满面的摇着头,“我不怨你,我是心甘情愿的,那次我也是情难自己。”
清远吻着我的泪,“我一定要把你赎出去,既然你已经怀上我们的孩子,就要把他好好生下来。”
在他温暖的怀中,仰望着他俊美的容颜,我用力的点着头。在我即将走上绝路的时候,他又给了我生的希望。
“你已经怀着孩子,决不能在这个狼窝里呆下去了。我这就去找老鸨,将你赎出去。”清远牵着我的手,出门去找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