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心落寞我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今晚去陪她好吗?”
我抬头看着姚清远的眼睛,亲口说出这些话,心里有一丝疼痛划过。
同时我也能体会,赵小蝶在给我布置房间时,会是怎样的无奈和难过。
“我爱的人是你,你真的忍心把我赶到她身边?”姚清远皱起了眉。
“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同为女人,我不忍心让她难过伤心。”
“善良的傻女人,所以你就将我让出去?”姚清远挑着眉看我,“可是如果我非要留到你这儿呢?”
看他如此坚决,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我今天好开心,你终于像从前那般叫我清远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的一声姚大人一直将我拒于千里之外,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苦闷吗?
我终于将你这块玉石捂得有了些温度,我当然是要趁热追击,你休想将我赶出去。”姚清远一脸宠溺的看着我,忍不住俯下身想来吻我。
“你不要伤了小蝶的心,她既然嫁了你,就是你的夫人……”
“我知道,我们不说她好吗?”姚清远用唇堵住我的话。
一夜缠绵。
他对我的温柔爱意一如从前般浓烈,我心里曾经结的冰也在渐渐在融化,忍不住放开自己接纳他。
但心里一想起我的曦儿,仍不如由自主笼上一层愁云,他爹他娘在这里幸福缠绵,可我可怜的孩儿如今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心里便被深深的思念和愧疚填满。
曦儿,都是娘不好,把你弄丢了,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回来……”
“玉儿,醒醒,你又做噩梦了。”姚清远将我从梦中摇醒。
他将我揽在怀中,用温热的大手擦去我的眼泪。
“清远,你说我们的曦儿到底在哪里,我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我的眼泪任他怎么擦都擦不干。
他深皱眉头叹了口气,“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因为太过思念而伤了自己的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跟那个孩儿有缘,将来自会相见。
不如我们现在再生一个孩儿,你便会从那个思念的漩涡里稍稍抽身,便不至于这么痛苦。”
“你说什么?”他的话使我心中一片钝痛,哽咽着低吼,“曦儿是我的心肝我的命,我怎么能重新生一个孩儿从此放下他?”
“玉儿,你冷静点,并不是让你重新生一个孩儿便就此放下他,而是让你心中有所寄托,心便不会那么疼痛……”
看我难过得眼泪四处蔓延,姚清远有些慌了,急忙一边擦着我的眼泪,一边急急的解释着。
“他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孩儿,也是你的亲骨肉,你就这么忍心不管不顾?我们在这里逍遥快活,他却不知道在哪里受苦,你竟然还让我重新生一个放下他,难道你的心不会痛吗?”
我狠狠的推开他,哭得泣不成声。
“玉儿,对不起,我那句话刺痛你的心了,可是我是真的为你好,我不想你再被思念痛苦折磨……”
“你闭嘴!”我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你根本不了解我对这个孩子的感情,你当然不会心痛,因为你见都没有见过他。
而我这个做娘的,为了他命都可以不顾,我天天晚上都能梦到他的小脸,他的哭声……”
“我是他的亲爹,我怎么不会心痛?”看我哭得不能自已,姚清远伸开胳膊想抱住我给我安慰。
我咬着牙再次推开他,“你们大理寺就是审案的,你堂堂大理寺右丞,自己亲生孩子丢了都找不回来,你做这个官有何用?
我想我是伤心极了,再加上他说重新生一个孩子这句话刺激到了我,所以我便口无遮拦的说了重话。
姚清远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手上的青筋也凸了起来,他定定的看着地上半天没有回应。
半晌,他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玉儿,你说的没错,我做这个大理寺右丞果真是没用的,所以我才要更加努力。等有一天,我手握权势羽翼丰满,那时我便……”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看到他眉宇之间的青筋那么明显,双手紧紧握成拳,呼吸也变得粗重。
他对我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从未如此生过我的气,他今天的模样使我愣在那里,委屈的泪水更加奔涌。
他飞快的穿好衣服大步向门口走去,开门时停在那里,头也未回的说,“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等他拉开门大步走出去时,却一眼看见站在廊下的赵小蝶。
“相……相公。”来不及躲开的她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儿,“我知道你勤于公务,平日里起得早,所以已经做好了早饭,本想叫你,但是又怕惊扰了你和姐姐。”
看着赵小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姚清远似乎有些心软了,语气也变得柔和,“以后你不用起的这么早为我准备早饭,这些事交给丫鬟去做就好了。”
“我不放心这几个毛手毛脚的丫头,反正睡不着,我就起来盯着了。”赵小蝶跟在姚清远身后小心翼翼的说。
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坐在床上的我愣了半天神儿,他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也许我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可能对他而言,做官步步高升,手握权力才是最大的梦想。
而我,只想找回我的曦儿,带着他过与世无争的平静日子。
刚一打开房门,便看见赵小蝶一脸笑意的走过来。
“姐姐,你起来了。”她忙对丫鬟秋月说,“快去厨房把我给姐姐炖的百合莲子羹端来。”
“夫人,我怎么能让你伺候我呢?”她对我这般好,实在让我受之有愧。
“姐姐,我愿意的,我深爱相公,而你又是相公爱的人,所以我就爱屋及乌了。”赵小蝶看着我,一脸温和恭顺。
“咦,姐姐,你眼睛怎么红了?跟相公吵架了吗?”
“哦,不是,我只是思念我那丢失的孩儿。”
赵小蝶若有所思,“我上次已经求过我爹帮你找孩儿了,他曾经是那里的县令,跟那里的地方官员也比较熟悉,我爹也答应了。”
“太感谢夫人了,如果赵大人能帮我找回孩儿,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不尽。”我真是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抢了她相公的心,她却对我这么好,我真是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