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华看江婉婉迟迟未归,便顺着她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找到了在宴会大厅外,休息区处坐在角落台阶上把头埋进膝盖里的江婉婉,陈明华叫了她许久,她还低着头不应,一动也不动,陈明华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晕了过去,连忙跑到她面前,还没有碰到她的肩膀,江婉婉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悲伤和恐惧。
陈明华心疼的地想去抚摸她的脸,却缓缓地蹲下将时候·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不过轻拍了几下。
此时已经是夜晚,如果看时间的话天已经很黑了,可宴会的灯将半边天空照的通亮,看不见天上该有的星星,橙红色灯光透过树梢编制成了一个个密密的蛛网,洒落在江婉婉的脸上,这画面实在是美极了,此时的陈明华才知道,他画过的无数的风景,犹不及此时的千分之一。
也正是此时,陈明华瞬间就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和洛天铭错过的,不是什么相遇的时机,不是自己千万次的犹豫,而是在江婉婉心里,不过只有洛天铭,那个人,也只能是洛天铭,他是朝朝,他是暮暮。或前或后,他与江婉婉都在彼此各自的时区里生活,他也只能豁达爽朗地当她的散心的大哥哥。想通了这一点,再想想曾经的自己,不过是固执又愚蠢,只因为自己,永远不会是她的良人。
陈明华开始暗自庆幸起来,还好有许多次,许多次他想借机表的白,老天让他们错过,还好是错过,不是失去她。
其实他对江婉婉所有的玩笑话里,都藏着认真的话,而江婉婉那些看似没有听懂的回应,大概就是再委婉不过的拒绝。
他又低下了头,看向望着他许久的江婉婉,江婉婉问他可不可以陪自己聊聊,陈明华小心地将她扶起,没有过问一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给自己拿了一杯酒,给江婉婉拿了一杯香槟,他还未曾开口,江婉婉就开始自说这……
“我感觉自己像是看了一场温情的电影,自己大笑,平静,痛哭流涕,最后发现影院里面来了又走的,都不是自己要等的人,我曾试着深夜打电话给他,没有人接,可像是老天在告诉我,请结束这场没必要的挣扎,请爱自己。”
陈明华喝了口酒,递了张纸巾给她,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江婉婉,倒也不意外,只是有些羡慕洛天铭,也没说什么继续听着。
“我改不了自己悲天悯人的臭毛病,我这么努力地生活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脆弱。可遇到了洛天铭我就装不下去了,在跟你跳舞的时候我想到了他……”陈天明突然笑起来,对着江婉婉说:“要不你再骗一次自己,亲我一口,我勉强让你如个愿?”江婉婉本来愁苦的脸上又笑了起来,她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陈明华笑了笑:“你看,也不过是些青山绿水行舟,雕梁画栋,怎么层层都不尽美人意呢?来,给美人看个有意思的东西开开心。”
说着,陈明华就找到了一面干净的墙,打开了他手机的闪光灯,表演他年幼时与爷爷在黑灯瞎火的老家,点着煤油灯玩的手影戏,两只手出现在了墙面上,手如蛇影,千变万化。远远看见一只喜鹊从枝头飞出,又叼一树枝而回,放在巢中隐约听见小鸟的啾啾声,便见有鸟儿从巢中探头,大鸟啄食喂它,渐渐地灯光变暗。短小的手影戏就算是演完了。
江婉婉看的发愣,看了已无一物的墙壁上许久,渐渐地展露笑容,虽然生灭轮轮不休,但明月自生便不生不灭,不动不摇,不增不减,纵然是场小戏,却满是俱有悲欢离合、轰轰烈烈,毕竟是虚幻一场,而此我为明月,无需为何人摘星。
“对呀,如此便好,这才是我认识的江婉婉啊。”陈明华笑了笑摸了摸江婉婉的头。
林涵看两人不见踪影,准备出来找他们,跳的正尽兴的姚倩倩拉住他不许他走。
“你不许出去,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林涵撇开姚倩倩的手“你不要闹,我不放心出去看看。”林涵不明白姚倩倩为什么那么敏感,自己不过是觉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两个人又喝了些酒,怕他们出事,就以朋友的名义出去看看,江婉婉的妈妈将她交给自己,就要保证江婉婉的安全,就不管姚倩倩是否反对,执意要出去。
“江婉婉有陈明华陪着,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去不是要当电灯泡吗”林涵感到姚倩倩十分的无理取闹,甩开她的手就从宴会厅走出来寻他们,看到了江婉婉表情柔和了许多,就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她开心就好,只要没有想不开就好。
在陈明华面前,江婉婉真的像是个小女孩,可以尽情地哭,尽情的笑,林涵不希望江婉婉最后在一起的人是洛天铭,是谁都好。
为什么?姚倩倩嫉妒到发狂,她对林涵爱到发狂,她本无相思,后来遇到林涵后便如一面春风,可偏偏林涵喜欢管那个青梅竹马江婉婉的闲事,这些年她处处迁就江婉婉,她纵使什么都没有做,可她就是令人讨厌,分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林涵就那么关心她,甚至不舍得看我一眼,为什么?
姚倩倩一直觉得如果有机会,她对于林涵一定是合格的恋人,她可以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之类的事她一定做到让林涵满意,可她还没有成为林涵的恋人,就一不小心把一切都搞砸了,她成了幼稚又小心眼,嫉妒心爆棚的讨厌鬼,
她好害怕有一天林涵会讨厌自己,好害怕有一天自己会不再喜欢他,以前她觉得爱情是细水长流,是需要时的彼此陪伴,后来认为爱情是一见钟情,之后遇到了林涵,姚倩倩认为爱情是陪伴,是依赖,是放不下,是舍不得,不过,她想要的不过是林涵能爱自己。可能是自己还不够成熟,还期盼着喜欢的人,终将会被自己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