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苏心妍都在想着女儿问的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宫少卿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渐渐地模糊了,能想起来的只有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和自己对他的怨恨。
可是明明,在最初的时候,她也是爱过他的,用一颗稚嫩真诚的心去爱,用一身孤勇去爱。
可是她和宫少卿纠缠的太久,她已经想不起当初见到他时的悸动了。
再也想不起当初那个少女羞涩的模样,再也不会有不顾一切的爱一个人的心情。
苏心妍躺在床上,看着漆黑一片的空间自嘲的想着。过了三年,他们这些人还是纠缠在一起,上辈子该是怎样的缘分,这一世才能这样不离不弃。
想到这苏心妍笑着摇了摇头,摒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转了个身闭上眼睡了。第二天还要上班,她可不敢再继续任性的熬夜了。
第二天苏心妍起床时女儿还在睡觉,这几日李婶请假不在,她便要早起半个小时为苏乐欣准备好早餐。
临出门前她又来到了苏乐欣的房间,看着女儿可爱的睡颜,苏心妍倾身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轻的说道:“早上好宝贝。”
说完,苏心妍站在床边又看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苏心妍下楼时想到昨日宫少卿气呼呼离开的模样,料想今日他是不会再来等着接自己了。可没想到,今日在楼下的不只有宫少卿,还有贺昀南。
宫少卿此时就像是一只护食的猛兽,恶狠狠的盯着贺昀南。苏心妍站在楼道口看见宫少卿幼稚的模样,无奈的扶住了额头。
这种情况让她怎么好意思走出去。
可是时间并不会因为她的心情而停止,她还是得走出去面对这尴尬的场景。她走到两人面前,犹豫再三还是厚着脸皮上了贺昀南的车。
“不好意思,今天得在麻烦你一次了。”
贺昀南倒是没说什么,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宫少卿一眼,一脚踩下了油门绝尘而去。留宫少卿一人在原地气的跳脚。
“贺昀南,金恩律所。”
宫少卿狠狠地锤了一把方向盘,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琢磨这几个字,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冒了。
贺昀南的车上,苏心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贺昀南的脸色,心里对于自己给他带来麻烦这件事很是不安和愧疚。贺昀南倒是没什么异常,面色一如往常的冷淡。
苏心妍看了许久,不敢实在是没办法透过那张冰山脸看出贺昀南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
贺昀南突然停下了车,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心妍。苏心妍被他看的心里直打鼓,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求证般的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贺昀南转过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仍旧是冷冰冰的说道:“没有。”
说完继续开车了,留下苏心妍一个人一头雾水,也不解释一句。
苏心妍刚来律所,即使工作在努力,履历出彩,但是还是没有案子交给她。今日也是一样,百无聊赖的坐在位置上看过往案件的资料。
和无聊的苏心妍不同,宫少卿正在心里谋划一件大事。
助理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老板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不断的踱步,终于忍不住问道:“老板,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外面还有一堆事呢。”
助理刚说完宫少卿便停了下来,很是严肃的看着助理。看了好一会,知道助理开始检讨自己从进公司以来做过的事时,宫少卿终于说话了。
“你说我们收购金恩怎么样。”
“啊?!老板你开玩笑的吧。”
助理脸上满是苦笑,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靠谱了。那是金恩,国内顶尖的四大律所之一,哪里是说收购就能收购的。
宫少卿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他停下了脚步低着头,挥手示意助理离开。助理即将离开时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现在的老板格外的失落呢。
宫少卿当然失落,甚至还有些绝望,因为他发现自己除了钱就什么都没了。他是宫氏掌权人,商界黑马,但是他的母亲畏惧他,弟弟疏远他,未婚妻不爱他,心上人恨他。
他搞砸了一切本该美好的人和事,他害得母子骨肉分离,害得心爱之人受尽苦楚,现在连补偿都做不到。
宫少卿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他已经站在了很多人无法企及的高处,但是也忍受着很多人无法忍受的孤寂。
高处不胜寒,他也想要一个人来抱抱自己。
楼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宫少卿弯曲的脊背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仿佛他所处的是一个阳光无法涉及的阴冷黑暗之地,在暗处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今日的金恩会所一如既往的忙碌,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着,贺昀南正在办公室里和客户沟通,苏心妍正在电脑前了解金恩以往所处理案件的资料,就连前台小妹也在认真的为来咨询的客人指引。正当前台小妹送走一位老人家准备松一口气时,一个衣着光鲜的打扮时髦,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的女人进入了律所。
“咨询离婚请找……”
前台以为是哪家的阔太太因为丈夫出轨而商量离婚分割财产的,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那女人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睛,问道:“请问,苏律师在吗?”
“是苏心妍苏律师吗?”
前台不确定的问道,苏心妍刚来不久,实在是想不到才这么几天就有人来找她了。
“对,就是她。”
提到苏心妍时顾雨薇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但是眼神里却满是与之相反的怀念。
前台没听出异常,礼貌的微笑着说道:“您稍等,我马上通知苏律师。”
苏心妍接到前台的消息时还很是诧异,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