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晶酒店是本市非常不错的星级酒店,里面装修高档豪华,有餐饮、桑拿和演艺三个部门。
林茉跟在前台小姐身后顺着酒店大堂一直往里面走。
她悄悄地抬头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似乎很熟悉,林茉猛然想起来,记不清19岁还是20岁的时候,她和岳晨哥哥曾来过这里。
当时这里还没有这么豪华,几年过去了,经过不断地装修,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自己的生活又何尝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自己再不是曾经高贵的林家大小姐,一直依恋着的岳晨哥哥早已恨自己入骨,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了。
林茉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人生啊,真的是很无常。
走到大堂的尽头,有一个后门,出了这个后门就来到了后厨。
“刘姐,你不是整天喊人手不够吗?今天郗经理给你安排了一个人。”前台小姐清脆的嗓音瞬间传遍了后厨。
“好啊,快来,快来,都快忙死我们了。”后厨主管刘姐马上冲着林茉招手,示意她过来干活。
后厨真的是一个很繁忙的工作岗位,各种大量的工作等着要做,要择的、要洗的、要切的菜一堆一堆地放着。
林茉连忙挽起袖子照着别人的样子干起活来。
“凌总来了,在大堂坐着呢,说想吃一碗河粉,你赶快派人做好送过去。”前台小姐将林茉带来后,回去没多大功夫又来了,她急切地吩咐着刘姐。
“好,马上叫人做好送过去。”刘姐一脸笑意地回应。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快把这碗河粉给凌总送过去。”刘姐冲着林茉喊道。
“我叫林茉。”林茉慌忙放下手中的菜走过去。
“可是,我不认识凌总。”她低着头不敢看刘姐的眼睛。
三年来养成的卑微习惯早已深入骨髓,在加工厂,她不管跟谁说话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对方的眼睛,到了这里,依然如此。
“你不认识不会问啊?”刘姐瞥了一眼这个新来的粗声大气地说。
她那副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烦。
“哦,好。”林茉慌忙端起那碗河粉,向着大堂走去。
此刻还没有到饭点,因此大堂里还没有客人。林茉抬眼望去,有位身材高挑,气质不凡的先生正在和几位漂亮的迎宾小姐站在大门口说笑。
想必这位就是凌总吧,林茉端着河粉慢慢走过去。
那位先生正在专注地和迎宾小姐说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英俊,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他笑着说迎宾小姐穿的旗袍叉开得太高了,太露春光了。
说着,还不忘伸出手在美女露出的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
“您好,请问您是凌……”
身后的林茉一出声,这位先生吓了一跳,急忙转身,不料一个胳膊肘瞬间撞翻了林茉手中的河粉。
只听乒的一声,精致的瓷碗碎片瞬间飞溅开来,汤汤水水马上洒了一地。
“哎哟,烫死我了,你怎么不长眼?”这位先生皱着眉头查看自己的衣袖。
“凌总,您没事儿吧?有没有烫着?”几位迎宾小姐马上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也随声附和着指责林茉不长眼。
“对不起,对不起。”吓慌了的林茉连声倒着歉,不知所措地垂着手。
“凌总这衣服可是国际名牌,几万块一套,你赔得起吗?”其中一个漂亮的迎宾小姐斜了一眼这个不懂事的厨娘,眼里满是不屑的轻视。
“你倒是赶紧找个抹布给凌总擦擦呀,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迎宾小姐对这个不知所措的厨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哦。”林茉慌乱地答应了一声,急忙四处去找毛巾。
可她今天刚来,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不知道毛巾放在哪里,就急急忙忙地到处找。
走路动作一快,从姿势中立刻就能看出来一只腿脚不对劲。
背后的凌总看着这个女人,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人是谁招进来的?怎么什么人都要?一点都不顾我们酒店形象吗?”
“凌总,这人是郗总招进来的,她说后厨严重缺人就留下了,反正只在后厨干活很少到大堂来。”看到凌总一脸嫌弃的表情,前台小姐马上出来解释。
听闻此言,凌一飞也不好说什么。看到这个女人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毛巾,他只好亲自进包间去找。
看着这个女人慌乱地给自己擦拭着袖子上的油渍,凌一飞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此刻如此的诚惶诚恐。
她的样子看起来渺小而卑微,因为紧张,鼻尖上竟有无数细小的汗珠。
突然,凌一飞一把拉住眼前这个诚惶诚恐的女人,将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掌中。
林茉被凌一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浑身一颤,下意识要将双手抽出来。
看到这个女人紧张成这样子,凌一飞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
他猛地将这个瘦弱惊恐的女人拉入怀中。
林茉瞬间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一般,她拼命挣扎着想从这个男人的怀中逃离。
凌一飞吃了一惊,就算是第一次接触男人,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个女人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她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凌总,求求你,放开我!求求你!”她在他的怀中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颤声地哀求着。
凌一飞注视着林茉的眼睛,她眼中的恐惧和卑微到尘埃里的哀求,让凌一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生气。
女人就应该有傲骨和傲气,这样卑微的女人绝不是我的菜,凌一飞突然松开双臂,林茉抓住机会飞快地落荒而逃。
她像一只受惊的鸟一样逃回后厨。
“你怎么啦?见鬼啦?”刘姐看着惊魂未定的林茉好奇地问。
可不是见鬼了,男人的拥抱和亵渎让她像见鬼了一样害怕。
可是,凌一飞如果知道这个女人曾经经历过什么,那么她的反应他就一定能够理解。
那一晚,在加工厂的男工宿舍里,她差点就被七八个男工强暴,她拼命跳窗逃走,在从三层楼上飞身跃下的那一瞬间,她心里该有着怎样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那种恐惧和绝望,像用烙铁烙在了她的心里。午夜梦回时,她一遍遍从梦中惊醒,一遍遍独自舔舐那道深深的伤口。
而这一切,凌一飞并不知道,他对这个低到尘埃里,惊恐得像小兔子一样的女人,充满了好奇。
他不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态,他像一个猎人找到猎物一样感到稀奇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