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林茉怎能不清楚?她只好无奈地说了她的住址。
车迅速向着城边那座老旧的小区驶去。
“你就住这里?”
岳晨吃惊地看着林茉
“嗯。”
林茉轻轻回答。
下了车,看着周围的一切,岳晨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这里的楼房又低又矮,而且十分破旧,应该是快拆迁的老小区,各项基础设施都极不完善。跟周围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大厦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身临其境,有一种五六十年代的代入感。
进了屋,屋里很潮湿,因为老旧的楼房没有暖气,所以更显得阴冷。
“你怎么住这种房子?连暖气都没有,孩子受得了吗?”岳晨忍不住转过头问她。
“习惯了。”林茉轻轻回答。
岳晨在屋里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男人居住过的痕迹,他的心终于放下来。
“孩子呢?”岳晨转了一圈,并没看到那个小崽子,有些奇怪。
“晚上隔壁大姐帮忙带着。”林茉轻轻回答。
“那好,今晚没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岳晨说着就脱了大衣上了床。
“你回去吧,你晚上不回家,你妻子会担心的。”林茉轻轻劝着岳晨。
他总是这么随着自己的性子,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也许此刻,他妻子正在家里焦急的等着他呢。
“我不走,说什么也不走。”岳晨深邃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执拗。
林茉只好作罢,他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劝不动他。
床冰得跟石头一样,让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这地方是人住的吗?”
“你说什么?”林茉有些气恼地反问了一句:“不是人住的,那我是什么?”
像他那样的富人,哪能体会到穷人的疾苦?他是从小过惯优越生活的人,哪里住过这种环境?
他们,早已是两种空间,两种环境里的人。
“不是,我是说这么阴冷的地方,你跟孩子怎么住?”岳晨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纠正。
他忽然明白了,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孤苦伶仃地讨生活,哪有多余的钱住高档的地方。
那她当时信里说的那个她爱的男人到底存在不存在呢?岳晨十分怀疑。
就目前屋子里的一切,看起来就他们母子两个人住,那在夜总会送她玫瑰花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才开始追她的。
那就好办!
岳晨俊逸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笑意。
“上来!”看着依旧站在床下的林茉,岳晨命令她:“你这床跟冰块一样冰,还不快上来给我暖暖。”
林茉只好静悄悄地躺在岳晨旁边,他猛然把一双冰凉的大手从她的衣服里面伸进去,在她柔软的身上暖着,冰得她咧起了嘴。
看着林茉的表情,岳晨笑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暖了一会儿,他又抓起她冰冷的手,塞进自己的胸前暖着。
他的手那么冰凉,但是胸膛却是那么火热,像一个大火炉一样温暖着她的手。
她轻轻抬起头,却不料一下子落入他深邃的眼神中,他的目光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她一下子被陷入其中。
他猛然翻身而起,将这个娇小的女人一下子压入身下,疯狂地吻了起来。
“哎哟!”
她轻轻呻吟一声。
刚才在车上,他那么疯狂,使得她全身像被火车碾压了一般酸痛。
此刻一下子承受了他身体的重量,刚才背垫在汽车座椅上的部位又疼了起来。
“怎么啦?”
岳晨吃了一惊。
“背好痛!”林茉微微皱着眉头说。
岳晨忽然笑了,看来刚才在车上把她折腾惨了。
“好吧,我就饶了你。”
岳晨轻轻地从林苿的身上下来,紧紧地搂着她,用自己滚烫的身体暖着她。
思念了这么久的女人,终于实实在在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岳晨的心里一下子变得那么踏实,他紧紧地把她箍在自己的怀里,唯恐她再次不声不响地逃走。
躲在他温暖的怀里,林茉的心是多么矛盾,她既贪恋这份温暖,心里又有着深深的愧疚。
她觉得对不起另一个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理所应当受到他的全部宠爱。
可是此刻,他却把这么温暖的怀抱给了自己,他脸上带着笑意,神情那么满足。
时刻,他不知将往日的霸气和不容辩驳藏在何处,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宠溺。
林茉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深深地沉迷在这样的宠爱里,她伸出柔软的手臂,轻轻地环上了他的腰。
她想,就这一夜吧,天亮了她就把他还给那个女人。
这一夜,林茉一直没有睡着,她听着身边这个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觉得那么踏实和甜蜜。
她盼着天亮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她想感受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天终于亮了,林茉不得己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她要去隔壁大姐那里抱果儿了,已经麻烦她一晚上了,实在不好意思。
岳晨也醒了,他眯起眼睛看着坐起来的林茉,霸道地一把又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搂着,“你这个小女人,起来这么早干什么?床刚暖热,让我再搂一会儿吧。”
“我要去抱果儿了,大姐已经帮我带了一个晚上了,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她了。”林茉轻声说。
于是岳晨轻轻松开怀抱,依然躺着看着她急忙起了床。
看到小崽子被抱回来了,岳晨一下子坐了起来,已经快两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长大了没有。
可是看到果儿的第一眼,岳晨便深深地愣住了,这是曾经那个小婴儿吗?
“他怎么……?”
岳晨也看出孩子有问题,吃惊地问林茉。
“他是脑瘫。”
提起孩子,林茉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他哪里知道自己两年中为了这个孩子流了多少泪?吃了多少苦?
“怎么会这样?”岳晨凝视着果儿轻声说。
“也许这是天意吧。”林茉淡淡地回答。
她不想再旧事重提,所有的一切,已经是她心里的伤口,她不愿意再多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和自责。
“你这两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岳晨抬起头,轻轻地看着林茉。
他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一个脑瘫儿生活意味着什么?一定是他想象不到的艰难和痛苦。
可她所承受的所有艰难和无助,在他面前,她竟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