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床上的乐乐,好像游神到了梦境里面了一样。
贺北川看着苏晨筱那圆圆的脸蛋都瘦成尖的了,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此时一点神采都没有了,都是恐惧,害怕,担忧。
最终,贺北川忍下了怒火,终归,苏晨筱弄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们贺家,因为当初救了小浩,惹上这一身祸。
“苏晨筱,医生都说了,醒来时迟早的事情,并没有伤到什么神经,你不要这么担心,折磨自己的身体。快起来吃饭。”贺北川好脾气地劝说道。
苏晨筱最终还是站起来了,走到了一旁的餐桌旁边,贺北川将饭菜都拿了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好了。
细细一看,这些饭菜都是苏晨筱最喜欢的饭菜,可是此时苏晨筱却依然没有多的胃口,虽然医生说了大的问题没有了,可是乐乐还是没有醒过来,这让苏晨筱越来越担忧。
“苏晨筱,你在不吃,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管你们,不会帮你们了。”贺北川看着拿着筷子半天都不吃饭的苏晨筱吼了一声。
苏晨筱连忙捏紧了筷子,不停地往嘴里送饭。
好在到了第二天,乐乐就醒了过来。
“乐乐,你终于醒过来了……”苏晨筱一把抱住了醒过来的乐乐。
“妈妈……呜呜呜……”乐乐一睁开眼睛就看着苏晨筱大哭起来了,“我好害怕……呜呜呜……妈妈……”
“别怕,乐乐,妈妈在这里,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了。”苏晨筱紧紧地抱着乐乐。
可事情,远远比苏晨筱想的严重,这一个星期里,苏晨筱发现,乐乐醒了过来后,经常尿裤子,尿床,晚上总是被噩梦吓醒,已经到了有尿也不去厕所里面了,直接尿在裤子里面的程度了。
苏晨筱带着乐乐去做了检查,医生说了是心理作用,是受到巨大的惊吓导致的,要彻底根治,除了平时的情绪安抚,还要看心理医生,如果不看心理医生,以后长期下去,还可能会影响智力发育。
苏晨筱彻底慌了,在网上收集了各种心理医生的资料。
“你怎么在看心理医生的资料?!”贺北川走进了病房,看着苏晨筱的一堆资料问道。
“给乐乐坐一下心理辅导。”苏晨筱头也不抬地说的。她没有告诉贺北川已经到了不会去上厕所的地步了,她得给孩子留一点脸面。
“是乐乐需要看吗?”贺北川问道。
苏晨筱点头。“嗯。”
“你吃饭吧。我给你看看。”贺北川将保温瓶放在了苏晨筱的面前。然后直接就拿走了苏晨筱手中的资料。
苏晨筱抱着保温瓶,看着在那里认真看着资料的贺北川,只觉得心一暖。
“怎么一直都看着我?!”贺北川忽然抬起头,看着苏晨筱问道。
苏晨筱看了贺北川一会儿,问道,“贺北川,我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贺北川拿着资料的手一顿,最终没有说出来,有的事情,还是不让苏晨筱知道的比较好。
看着又沉默了的贺北川,苏晨筱也没有在问什么了,她知道,他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晨筱……”忽然,门口许菲提着一篮子水果走了进来。
苏晨筱连忙站了起来。“许小姐。”
“我这俩天出差了,回来才听白司诺说你们住院了,怎么样?现在好了一点了吗?!”许菲看着苏晨筱问道。
苏晨筱点头,“我已经好了,就是乐乐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院。许小姐,谢谢你来看我们。”
“晨筱,既然大家都是认识的人,还那么客气做什么了?以后叫我许菲就可以了。”说着,许菲就将一篮子水果放在了桌子上面了。
“好,谢谢你,许菲。”苏晨筱道。
许菲走了进来才看见了坐在椅子上面的贺北川顿时一愣,眼眸闪过一丝冷光。
“北川,你也在这里啊。”许菲勉强地保持着微笑说道。
“嗯。”贺北川头也不抬地说着,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许菲也随着看了过去。“北川,你看心理医生的资料做什么,难道你的压力太大,需要心理医生了吗?!”
“不是我,是乐乐,孩子受了一点刺激,需要心理辅导一下。”贺北川道……
“那还用找吗?!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许菲深深一笑说道。
贺北川终于从一堆资料里面抬起了头道,“你?!你什么时候学过的心理医学?!”
“我出国这几年,除了工商管理,还学了心理学啊。”许菲道。
贺北川看向了苏晨筱,意思是征求苏晨筱的意见。
就是这样一个举动,让许菲眼里的冷光瞬间深了更多,只不过很不爱就掩饰过去了,转身,笑容满面地看着苏晨筱说道,“晨筱,我放心把你的女儿交给我吗?你放心我的专业也有攻刻儿童恐惧的。”
熟人总比不熟的人好,苏晨筱点头,“许菲,那就拜托你了。”
贺北川也站起来了,“菲,乐乐就交给你了,价钱一定是别人给你的十倍,我先给你一部分。”
许菲的脸色瞬间僵住了,但是学过心理学的许菲很快就能掩饰而过。别有深意地看着贺北川,“北川啊,这钱你出?”
“嗯。”贺北川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乐乐道,“昨天,我认乐乐做了干女儿,我作为她的爸爸,自然是我出。”
苏晨筱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北川,难怪她听到女儿在梦里喊干爸爸,她那个时候还以为喊徐佑林的,没有想到是喊贺北川的。
此时,苏晨筱无法言喻自己内心的感受,除了感动,就是温暖。
她当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其实女儿是需要父亲来抚慰心里的恐惧和害怕的。她甚至去找过徐佑林,但最终还是止步了。
而贺北川一切都明白。他知道,乐乐现在需要父亲的安慰,所以不动声色地就认乐乐做了干女儿。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告诉贺北川,可是贺北川都想到了,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