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鸣却对这种明文规定感到很是不屑,他之所以能够行动自如,自然有着另一重的身份保护着。
  忽然间就听见从长街的对面传来一声惊呼,来自这空旷的街道上听来甚是有些瘆人可怖,若是有胆小的人经过的话定会吓破了胆子,倒地口吐白沫来,可是即便是胆子大一些的人也免不了要被吓一大跳,恨不能一下子长出四条腿来赶紧逃离此地。
  可是齐齐鸣却偏偏顿住步子竖起了耳朵细听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个声音听在耳里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亲切,齐齐鸣简直都能够说出她的名字,因为这个声音简直就像极了范小路的声音,只是令齐齐鸣感到很是奇怪的地方,这个时候范小路应该早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中蒙在被窝里面睡熟了才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呢。
  齐齐鸣正在想着,忽然就见有一道人影儿自眼前快速地飞身飘过,那速度简直就快似闪电一般,根本就分辨别不清他究竟是男还是女的,想必也是个身手极为不错的人,至少是轻功极为不错的,在江湖之上想必也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齐齐鸣早已经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但他仍就发现即使是这种风一般的速度在他的身后仍有三个持着刀枪如同饿狼虎豹般的人紧紧地尾随在其后面。
  而且前面的身影儿跟身后那几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儿比起来显得是异常地纤弱,瘦小简直就不堪一比。
  齐齐鸣即使是放尽目力朝那个背影儿望去,也只能是看清那个身影儿长得和范小路有些很像而已,并且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头上又戴着一顶软帽将他的头发给完全遮盖了起来,所以使得齐齐鸣有些不太确定。
  他这一生当中从来没有做过错误的判断,因为做他这行的只要有一次判断错误,那么就会造成很是可怕的后果,甚至是涉及到生命的危险,为此齐齐鸣决定先将自己隐藏起来,观察一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在做下一步的决定。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前面那个瘦小的背影儿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齐齐鸣终于看清那张苍白而全无血色的脸颊,尽管她的装扮已经完全改变,但是她却并没有去易容,所以这张脸对于齐齐鸣来讲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她正是“千变娇娘”范小路。
  只见她自微风中站着,持剑的手自半空当中微微颤抖着,另一只手上却死死地抓着一样东西,有点儿类似于是衙门里的大印,她的嘴唇上呈现出了种死灰色。
  可是目光当中却迸射出了犀利地光泽,冷冷地自对方的面上那么一横扫,逼视着他们不敢上前来,顽强而拼命地与对方反抗着,与此同时,齐齐鸣还发现了在她的裤腿上面竟然染满了鲜血,一只断掉的利箭的尾巴还留在那上面,很显然她是已经受了重伤,难怪她会在忽然之间发出一声惊呼!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呢,那些人又为何会紧逼着她不放呢,看来一切要解开这其中的答案很显然都与她手中的这顶官印有一定的关系。
  莫非…
  齐齐鸣正在想着,就见那三个人的其中一个人面上带着狞笑,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两步,微微哈腰伸出双手对范小路说道:“范大小姐,我看你还是将你手中的大印给乖乖地交出来,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即便是苦苦挣扎,最终还是讨不到任何的好处的,何况你又是知县范大人的千金小姐,为了区区一个大印而搭上你的这条小命恐怕是不值得吧。何况范大人若是因此失去的这个大印大不了就是辞官归隐山林而已,若是失去了范大小姐你,那他就要懊悔一生了,这样子算来,还是留住你范大小姐一条小命比较划算,何况范大人也不是胡涂之人,孰轻孰重自然是能分得清的,一条人命总归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将大印给交出来,我们长老可以饶恕你不死!”
  范小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这个大印对于你们而言不过就是权势的象征,可是对于我们一家子而言不但关乎着我爹的乌纱帽而且还攸关着百姓的福祸,我又岂能轻易地将此重要的物件交到你们这群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上,何况这本来就是圣上御赐给我家的东西,是无比珍贵的,只不过是一时疏忽防守不严而被你们雇来的高手给夺了去,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这有什么不对,你们何必要苦苦相逼。况且你们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王法,依律当斩,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逼人太甚,否则的话若是传到皇帝老儿的耳朵里连我爹都无法保护你们,等到你们人头落地的那天可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为首的那个人听了脸色微变,他立即将身板挺直,然后缩回了手,目光死死地盯着范小路,声音有些低沉地道:”既然大印已经到了我们的手里,那么就是我们的东西,你偷走它,自然就是贼,我们三人身为猛虎堂的副堂主理应有责任追回我们的东西,将恶贼给就地处决!“
  另一个人对这个人尖叫道:”大哥,你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见她是女流之辈,又是知府大人的千金才会给你留三分余地的,要是换了别人二话不说,这会儿早就送她下地狱去了,又怎么还会在这儿和他如此和风细雨地讲话,让他将东西交出来。”
  范小路哆嗦着道:“你们…你们倒底想要怎么样,难道是想要杀人灭口吗,我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放过你们的!”
  为首的那个人半眯着眼睛冷声地说道:“我说范大小姐,我的忍耐已经到达限度了,你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了,看在知府大人的面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要大印还是要你的这条小命!”
  范小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大印再一次猛地抬起头来,口气异常地坚定地道:“大印也要,性命我也要!”
  为首的一听,眼睛不由得一亮,伸出一根手指自半空当中晃了一晃,道:“范小姐,你可真是太贪心了,自古这鱼肉和熊掌是不能够同时兼得的,所以很抱歉,我们只好动手取你的这条性命了。”他刚刚地说完这句话,忽地就见他的另一只手自背后伸出,抓起一把白灰朝范小路的面上扬去,范小路顿时双眼不停地淌下眼泪来,一时之间竟难以张开,可是她的神经依旧绷得很紧,脑子也很是清醒,口中仍旧大叫着道:“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说着,她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手中不停地挥舞着利剑,不时地发出嗖嗖的声响,范小路知道自己决不能停下来,她一旦停下来就只有死而已。
  现在这条街道上全无一人决不会有人来救自己,能救她自己的也唯有她自己而已。
  她爹虽然已经因为官印丢掉的事而气得连胡子都立了起来,连脚都要跳了起来,已经发出大量的官兵出去追查犯人的行踪,但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很着急,又赶上自己当时正在家中。
  她知道若是要依靠司马修阁这帮废物去追回大印简直比登上天堂还要困难得多,所以她也没有时间来得及跟她爹打声招呼就推开窗子一个凌空追了出去,自己先开始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偷偷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跟到他们的老巢,趁他们不备使上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之策又把大印给拿了回来,只是不想这一次这帮人很快就查察了出来也很快就把她给追上了,他们的手段用得卑鄙,最后在这条无人的堵截住了她。
  对面站着的那个三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脸上的狞笑还未褪去,其中一个人已经走上前去,只不过是一抬手,就听见砰地一声,范小路手中的剑尖已被削落在地,范小路心里面咯噔一声,她的另一只手沿着剑刃上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摸到剑头时才感觉到剑头已被削断,她的精神也跟着一下子跨了下来,手中的这柄剑是她平生最心爱之物,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现在剑已毁,希望紧跟着破碎,此时的她仿佛一闷棍就被打入了地狱,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范小路的身子慢慢地瘫软下来,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或许是她潜意识当中还是带有一丝求生信念,不停地用屁股往后蹭着地往后退去,也就退了五六步的样子,就砰地一声撞在了一堵冰冷的墙上。
  范小路的眼睛现在是又酸又涩,但是现在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关头,她的腿又受了伤,已然落在了下方,若是再看不见对方的方位,那么自己无疑连最后的机会都要失去了,只有束手等死的份儿。
  想到这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地张开眼,一缕光线勉强地自缝隙中透了进来,可是她刚刚看清对方,顿时又是一阵惊呼,因为对方的剑已经直直地朝自己的咽喉处刺来,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挡,浑身颤抖着,双眼死死地闭起,她想这一次恐怕再劫难逃了。
  齐齐鸣早已悄悄地跟到胡同里,看到这一幕,他就已经将大概全都弄明白了,原来是范小路家被盗,范小路听说此事,便独自以身涉险去闯龙潭虎穴将大印给夺了回来,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入虎穴易,出虎穴难,她虽然侥幸不死,逃了出来,却还是被三只“猛虎”给紧追不舍,现在命悬一线,若是无人相助将难以虎口脱险,而能够救她的人只有自己。
  可是自己到底该不该出手相救呢?
  想到这儿,齐齐鸣不由得抬头朝天空望了望,离天黑还剩有一柱香的时间,自己所在的位置离目标所在的青湖畔并不算太远,算来时间还算充裕,若是最后来不及可以用轻功赶过去。
  但是眼前人命关天,已经容不得他在多想这些事情了,何况齐齐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见他自腰间拿出一块黑布蒙在自己的面上,一跃而起,手中的剑从后面直刺对方的腰拦,对方显然已经感到身后恶风不善,赶紧一转身,两柄剑刚好抵在了一起,擦出一道火花来!
  齐齐鸣将剑猛地一挑,那人的剑便脱手而飞起,紧接着就见齐齐鸣的身子是一跃而起,抓住那柄飞起的剑,落在地上的时候,他人已站在了范小路的前面,手持两把剑,他将其中一把朝那个人抛出,那个人伸手接住,瞪着齐齐鸣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齐齐鸣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不惯的是你们三人合力去对付一个受了重伤的弱女子,为了所谓的权势,不惜杀人灭口,让人不耻。”
  为首的人一听,不吭声了,另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体型有些发胖的人站了出来盯着齐齐鸣道:“小子,我看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否则日后必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齐齐鸣冷冷地道:“祸事倒是不怕,你们尽管来找我就是,只是你们这三只猛虎今日遇到了猎人手中的枪,恐怕辛苦找来的猎物是带不走了,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儿乖乖地给我离开,到你们的地盘去称王称霸,否则的话,休怪我剑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