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忠心,我又怎么可能舍你而去?”纪梦夕放下茶杯,轻叹一声,“救你的不止是我,还有夏禾与芳玉,你该感谢她们。”
小月的目光落在后面站着的夏禾身上,眸子微有波动,低眼道了一声谢。
夏禾神态沉稳:“这是一个局,针对小姐而设计,而小月是最重要的一环,我认为,是有心人将小月引了出去。”
只有一人引小月出去,若所谓的有心人不过暗指玉清。小月想清楚这一环,立刻否决道:“不可能,不会是她,奴婢非常确定,还请小姐相信奴婢。”
小月以为这只是夏禾一人的心思,故而将目光放在纪梦夕的身上,想获得她的认可。然而纪梦夕只是摇摇头,看小月的神情透出了歉意,轻叹道:“抱歉,这不是夏禾的心思,而是我的想法。”
小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奴婢至今为止,从未骗过小姐,小姐为何不信奴婢?”
小月对她来说就如同半个亲人,非常重要的存在,她实是不想对方受到蒙蔽,纪梦夕狠下心肠道:“我一直相信你,但是你被人欺骗了,所传达的意思就截然不同。”
看着小姐一脸坚定的神色,小月完全不懂了,若非有玉清,她怎么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要说她有阴谋,也不会牺牲到这一步,想到这里,她心头就涌出一股怒火,语气难掩愤怒:“小姐,奴婢素来恭敬你,却也知晓对错黑白。若不是玉清关键时候替奴婢挡下一劫,被那些人糟蹋的就是奴婢!试问这样的人,奴婢从何怀疑?何等阴谋能让对方牺牲到这一步?!”
纪梦夕愣住了,惊讶的望着小月。
她见过数次小月愤怒的模样,没有一次是冲着自己,最多也只是恼她何其不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恨,像是结了深仇大恨一样。
她还没开口,夏禾就上前斥责小月:“放肆!看清楚你在和谁说话!”
充满警告的声音,顿时使小月回过神,看她的模样比纪梦夕还诧异,这段时间她的恐惧与担心早就转换成怒火,她只是弄不懂自己为何冲着纪梦夕发火,分明她最敬慕的就是小姐。
小月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纪梦夕伸手扶起她,全然没有计较她的施礼,担忧的问:“你是不是太累了?”
小月一脸愧疚,纪梦夕救了她,她居然还这样无理,不论是因为什么,都说不过去。
“奴婢也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还没理清楚,话就脱口而出了。那些话真的不是奴婢的本意,奴婢一直相信小姐,你说什么,奴婢都信什么。玉清救了奴婢一命,奴婢觉得她没有什么心机,仅此而已。”
纪梦夕忽然想来走进去的时候闻见的那阵香,眉头紧皱着。
小月紧张的看着她。
“你想留下玉清?”纪梦夕的目光带着探究。
小月坚定的点头:“她若是回去,轻者一顿打骂。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小姐你之前不过是送了瓶药,大小姐就不顾仪态的打她。”
小月与她接触这段时间,对玉清很有好感,实是不希望她有事。
这一席话倒是提起了纪梦夕心中多愧疚,她考虑一二,点头道:“我会尽力。”
有了小姐这句话坐保证,小月顿时重拾笑脸,她连忙行了个礼:“多谢小姐!”
纪梦夕笑笑道:“你先下去吧。”
夏禾围观全程,神色越来越不对,眼看着小月离开,她皱眉的看向纪梦夕,疑惑道:“小姐,你当真要将玉清要来?只怕纪欣然少不了刁难。”
纪梦夕挽起耳边滑落的发鬓,日有所思道:“若她真是纪欣然的内应,再怎么难,也不是事,要知道过度的话……我随时都有可能放弃。”
夏禾明白了纪梦夕的意思,想到小月的心越来偏了,她仍然担心出意外,对纪梦夕温声提醒道:“小月她……。”
城外不简单,纪梦夕面色渐沉,点点头:“怕是与我之前一样。”
夏禾严肃道:“这件事必须告诉少爷!”
“我正有此打算。”说着,纪梦夕看了看渐沉的天色,“你传个消息回府,我与舅舅长时间没有见,打断好好聚聚,明日再行回府。”
夏禾仔细思考前因后果,又想到冯氏她们的打断,担忧道:“小姐,若是这样的话,只怕背冯氏等人抓住把柄。”
“我只怕她们不说。”纪梦夕朝着夏禾招了招手,示意夏禾靠进,她低声在夏禾耳边念叨了几句。
夏禾眼睛一亮,嘴角重新带上笑容:“还是小姐聪明。”
目送夏禾离开,纪梦夕眸色越来越深,饶是炎热的太阳,她仍感觉到一丝寒意。
骆修宇刚解决城外的事,回到府中还没找纪梦夕谈话,她就派人来寻自己,骆修宇随即走了过去,这才发现骆文清也坐在了那儿,没见着其他下人。纪梦夕起身对着她微微行礼,躬身道:“修宇表哥,这儿坐。”
纪梦夕招呼他过来,又奉好了茶。
骆修宇落座,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纪梦夕,饮着茶将担忧放回肚里。
“芳玉如何了?”夏禾她们都已经回来,唯独最早分离的芳玉不知消息,她吸引了暗卫的视线,难保不会出什么事,纪梦夕担忧着她。
骆修宇顿了顿,想到如今芳玉被砍了一刀,脸色就有些奇怪。眼见纪梦夕流露处急意,他解释道:“她解决完那些暗卫的事,留了一个活口,下去处理了。”
纪梦夕多看了骆修宇几眼,心中大致有了答案,说了一句:“你们可曾听说过魇香?”她的语气听着悠悠,言辞却是一语惊人。
骆修宇神情严肃,看纪梦夕的脸色登时就不对了:“你从什么地方听说此事?”
纪梦夕平静道:“冯氏曾想永此事来控制我,后来失败了。我让芳玉去寻苏大夫,关于魇香的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
骆修宇眉心一跳,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愤的扬手拍桌,茶杯颤来三颤:“竟又此事芳玉她们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