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夕拿着衣服走进屏风,唤来小月帮忙,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着一身襦裙,与江妙菱告别后,她再次出房,学着前世面向着纪池二人,跪在蒲团上。纪池捋着胡子,面上带笑,冯氏也是一副端庄的模样。
她俯身一拜,以表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虽然在她看来这恩稀薄得可怜。
纪梦夕站起身,面向东正坐,韩嬷嬷再次洗手,司者奉上发钗,韩嬷嬷接过,走到纪梦夕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江妙菱为纪梦夕去发笄,韩嬷嬷跪下,为她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回到之前的位置。江妙菱再次帮纪梦夕象征性地正发钗。
宾客向纪梦夕作揖。
纪梦夕回到东房,江妙菱拿着一套曲裾深衣随后而来,纪梦夕淡定的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的衣裙。
再次回到会场,纪梦夕着深衣出来,面向韩嬷嬷,跪在蒲团上一拜。
第二次拜,以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纪梦夕面向东正坐,司者奉上钗冠,韩嬷嬷接过,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江妙菱为纪梦夕去发钗,韩嬷嬷跪下,为她加钗冠,江妙菱帮她正冠。
纪梦夕回到东房,更换与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只怕这礼还有一会儿。”沈梓安虽然没见过其他女子及笄,但看她们的样子,也能探知一二。
祁珏枫饮尽杯中的酒,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我本以为有热闹可寻,结果看来是一派严肃。”
纪梦夕身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面向东方,跪在蒲团上行拜礼。
司者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韩嬷嬷揖礼请纪梦夕入席。
纪梦夕站到席的西侧,面向南,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韩嬷嬷向着西边,江妙菱奉上酒,纪梦夕转向北,韩嬷嬷接过醴酒,走到纪梦夕席前,面向着她,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纪梦夕身前放了个蒲团,她行拜礼,方才接过醴酒。韩嬷嬷亦回拜。
纪梦夕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
指腹沾了些酒,抹了一点在嘴唇,将酒置于几上,司者奉上饭,纪梦夕接过,吃了几粒以表意思,或许是仪式过程需要,她总觉得饭酒怪异。
纪梦夕压下疑惑,再次跪拜,韩嬷嬷向她答拜。
纪梦夕起身离席,跪在纪池面前,由纪池对其进行教诲。
纪池思虑片刻,缓缓出声道:“多余的话我便不说了,你钟爱书籍,自然知晓不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也。”
纪梦夕静心聆听,答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她再次行跪拜礼,随后站在立于场地中央,向在场的人以示感谢。
纪池见着结束,站起身来,拱手道:“小女梦夕的笄礼已成,感谢各位来宾,但请随意。”
纪梦夕没急着离席,先坐了一会儿,阮雪娴朝着她走来。
“及笄了,你可有想好你的未来?”
纪梦夕身旁的位置是空着的人,她注视着阮雪娴坐在她身边,丫鬟鱼儿似乎仇视着她,若有所思道:“你在担心什么?”
阮雪娴不爱饮酒,她倒了一杯茶,笑容没半分亲切:“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希望你有一个好的未来,三皇子比他好上太多。”
若不是知道其中原因,纪梦夕还真的以为她会如此替她着想,她抿着嘴,说道:“希望有朝一日,你说的这句话是真心。”
纪梦夕与她谈不来,刚起身打算离开,阮雪娴又开口了:“你真的喜欢他?”
这个他是谁,答案很明显。
纪梦夕似有感应的抬头看去,正对上沈梓安疑问的目光,她微微蹙眉:“阮小姐,你不该向我示威,这没有任何的用,还是你以为,没了我,他就会注意到身边的你?”
这话戳中了阮雪娴心中的痛楚,她脸色一变,说来实在嘲讽,她记得几个前,沈梓安并不认识纪梦夕,对她仍旧没有情爱。然而几个月后,沈梓安居然喜欢上纪梦夕?!
她努力那么久都没有成功,想不透沈梓安到底看上纪梦夕哪一点。
“哪个他?”纪梦夕身后忽地传来一阵疑问,她回头看去,发现居然是江妙菱,也不知听了多久。
江妙菱对上纪梦夕不自然的眸子,柔和宽慰:“没事,我不会说出去。”
纪梦夕喜欢的居然不是三皇子,着实让人意外,细细想来,纪梦夕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对三皇子有好感。
“我没有。”罢了,误会越描越黑,纪梦夕些许烦闷,对着江妙菱说道,“太子妃,我先去将这一身累赘的衣服换下,先行告辞。”
江妙菱微微颔首道:“去吧,我也该离开了。”
“你不要再呆一会儿吗?”江妙菱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纪梦夕疑惑的问她。
江妙菱道:“宫内还有其他事物,下次如有时间,你不妨来重华宫寻我。”
纪梦夕欠身行礼道:“我会的,太子妃一路小心。”
江妙菱向着纪池与冯氏辞别,随后领着丫鬟离开。
祁汜见着纪梦夕退了宴会,望了纪欣然一眼,纪欣然领着纪雯琼往另一个方向走。沈梓安心中不放心,也悄无声息的退下宴会,祁珏枫跟了去,被一直注视着的阮雪娴看了个清楚。
他果真动真情了。
纪梦夕回到东房,她的衣物还在那儿,远离了热闹的宴席一静下来,没休息好的的困意来袭,她觉得饿,让夏禾去厨房熬些汤来,芳玉还在处理其他的事,已经一两天没回府,她身边只有小月。
“将衣服收拾下去吧。”今日出乎意料的顺利,纪梦夕不由得放松,却仍不敢大意,唤走小月后,她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