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没习过几日武,在兄长的熏陶下,对武学也算略知一二,我从未在中原见过他们路数,只有偶尔观看过兄长训守卫,得知一二,因而可以确定,刺客的招式像极了文莱。”
说到这儿,骆文清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大,对上慕容凌芙疑虑的目光,说出了声。
“我只在宴会上见过文莱使者,他们没道理会留下我的命。”
慕容凌芙将椅子拖带他床边不远处,翘腿坐着,双手抱臂思虑道:“若他们有心杀你,一个不会武的人,很容易得手,你身上的伤证明了这一点。”
骆文清抬起手臂,看着上面冲冲包扎的布条,回想当时的情景,黑衣人有几回可以得手,但他们都选择了不袭击要害。
“纵使一个人天下无敌,也不一定能护住身边的人,更何况梓安有弱点,身中剧毒,丧失一部分内力,同时还要压制剧毒扩散。”
黑衣人为何而来,是否单纯的刺杀,到底想不想杀骆文清,这一点极为重要,慕容凌芙也方便派人下手,谁想除沈梓安,又是为何什么,是因为慕容山庄,还是私人恩怨。
纪梦夕的事迫在眉睫,现在又有其他的扰乱思绪,骆文清不得不打破仅有的认知,重新思考茶楼的埋伏。
“他们等着茶楼,因是跟着我去的。黑衣人要用我的性命,扰乱沈兄理智,使他易怒动用内力,让体内毒素扩散……这一点他成功了。有两种可能,一者,背后有第三者,他借文莱的手,趁使臣拜访的时候下手,将谋害朝中大臣的事嫁祸给文莱,以此挑拨。”
“他或许陛下十分了解,确定陛下不会为了沈兄的事撕破脸;二者,此事就是文莱下手,他们还有其他动作,意图两军交战,宴会上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在试图挑战陛下底线,而且听表妹说,乌黎湖与沈兄有过冲突。”
“可不论哪一种,都有破绽,不足以推论全盘。”
慕容凌芙抱臂沉思:“有破绽才有真相,我……。”
这话还没说完,敲门声随即响起,门外的属下道:“二庄主,军帅府少帅来了。”
“带过来。”慕容凌芙沉声吩咐,扭头看向骆文清,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我让人通知他来的。”
“多谢。”骆文清本想作揖,奈何手臂疼痛,不允许他任性。
“小事。”慕容凌芙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
没一会儿,急促的脚步传来,随着下人推门声响,脚步越发的清晰,骆文清望着骆修宇走进隔间。
慕容凌芙没有起身,脚踢了一下椅子,身子往后仰,随着一声吱呐,整个人连带椅子正视骆修宇,她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的下属,让他们退下,随后开口道。
“怎么样?少帅查出了什么?”
骆修宇注视着骆文清浑身上下被包扎一圈又一圈的模样,眉头皱成“川”字,都能夹死一个苍蝇,胸腔的担忧糅杂着怒火,他恨不得现在就抓出幕后之人,加倍奉还!
“什么都没有,我人到的时候,茶楼除了狼藉,都被收拾干净,就连血迹都被用井水冲刷,我已让郎中采集些污水查看。”
骆修宇一句话,直接打断了慕容凌芙的希望,慕容凌芙想到还在昏迷的沈梓安,冷哼一声:“下手够快。”
语罢,她给骆家两兄弟谈话的时间,半阖眼思索着其中遗漏的地方。
骆修宇迈步上前,上下打量骆文清,同时握着他的手臂查看伤势:“怎么样?”
骆修宇的力道不重,但因刀伤还未结疤,骆文清只能感觉到痛,他的笑容十分勉强,带着敷衍的意味:“我算是好的了,沈兄救了我的命,但他现在……还在昏迷。”
骆文清说到后面的时候,不自觉瞥了慕容凌芙一眼,见她没有任何表情,这才压低了声音说出。要不是沈梓安,此刻不知生死的就是他了。
骆修宇听着他的话,对沈梓安不禁多了感激。
“别担心,他的命硬,死不了,最多受些苦罢了。”慕容凌芙像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似真的别担心。
骆修宇没忽略她眼底的悲伤,语带迟疑道:“还未相问,你是?”
慕容凌芙十分诧异,怪异的瞧了骆修宇几眼:“梓安没跟你说过我?”
骆修宇没有委婉,实话实说:“并无。”
慕容凌芙又将目光移向骆文清,探问他是否知晓,骆文清顿了顿,声容清润:“从方才的对话中,我才确定你的身份。”
“这个混账小子,活该他疼。”慕容凌芙低声埋怨,沈梓安居然没有说过她,心中也明白几分,上次纪梦夕中了药,她胡乱做手脚,沈梓安都担了下来,否则按照骆府溺爱的脾性,非得暗地里闹上一闹。
可她真的做错了吗?
若不是她推这一把手,沈梓安现在还未必得到纪梦夕的爱慕。
“罢了罢了,梓安算是我看着长大,脾性再熟悉不过了。我是他亲姐,慕容山庄二庄主慕容凌芙,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二皇子,给我提个醒,必有重谢。”
慕容凌芙嘴角露出笑容,性子直爽,没什么顾忌。骆家两兄弟面面相觑,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暗想慕容家姐弟的性格截然相反,瞧不出多少相似的痕迹。
骆修宇转移话题道:“二楼雅间内有一处暗器的印子,柳叶形状。”
“梓安肩膀上的是梅纹式的。”得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线索,慕容凌芙若有所思道,“暗处不止一人,他们没有直接出手,是有顾忌,或者说认识梓安。”
骆文清沉吟半响,迟疑道:“许是顾忌,第一波只有十几人,他们刚开始确定能将沈兄解决,眼看拿不下,才派了另一波人,这既是刺杀,也是试探。”
慕容凌芙点点头,显然同意骆文清这个观点。
“少帅,你有办法探问文莱人的踪迹吗?”慕容凌芙还是怀疑他们,沈梓安还要解药,拖不得。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