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复古的房间里,回荡悠扬的古典乐,旋律随着审问者机械冰冷的质问,与‘犯人’们痛苦的惨叫起伏,构造成了诡异中,带着一丝血腥的华丽乐章。
王芳被人推到了这个房间里,她的眼睛被黑丝带蒙着,双手被紧紧地束缚在背后。
押送她的人早已离开了这里,她站在那儿,不知该该往哪儿走。她所能感受到的就是房间里,十分不和谐的声音,以及脚下那质感很好的毛毯。
早就听说容氏对待敌人,会有无数种残酷的方式,却不想真的是这样。
她才来容家不久,没理由这么快就会被发现的,难道是那天自己去偷听,被容天烬发现了吗。
绳子勒到了王芳被烫伤的地方,她意识到不应该太心急,暴露了自己,更惊讶容天烬,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空有皮囊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这就是萧小姐至今都没得手的原因吗?
听着那些叫声,王芳觉得自己可能来到了,传说中的地牢里,她心害怕地打起了鼓。
玉寒阁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情报人员培养,她的武术也是偷偷学的,自认为这次肯定能够完成任务。
却忘了人外有人。
容天烬那些狗腿子的身手,她现在已经身处在这里,不得不服。
想到和容天烬一样狠厉的寒陌,更是觉得她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作为一个头次执行任务的情报人员,还没有展示自己的本领,就以失败告终。
王芳有些惭愧,她本想要立个功劳,现在更怕如果有可能活着逃回去,会受到非常人所能承受的折磨。
门外传来特沉稳的脚步声,王芳耳朵动了下,听到男人的冷笑,她的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发抖。
古典乐在容天烬进屋时换成了高雅的钢琴声。
容天烬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响指,刚才还在嚎叫的那些人,已经被‘请’了出去。
他目光冷酷地审视着,看起来很慌张的王芳,嘴角玩味地勾起。
章显一脚踢了王芳膝盖,她被动地跪在地上,额头低落豆大的汗珠。
拿掉了女人嘴里的布,章显正想审问,却看到了个中年女人走来,他对容天烬道:“老板,梁姑来了。”
有梁姑在,那他只需要打个下手便可。
容天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在看到风韵犹存的梁如瑟时,露出了很自然地笑。
梁如瑟的脸保养的很好,和她皮肤形成反差的,是那双枯瘦的手,她端着上好的红酒,伴随琴键声慢慢地来。
“阿烬呐,你这是从哪儿抓来的小老鼠啊。”梁如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萝莉一样娇嗲,她的表情却是有些怪异地扭曲。
倒了三杯红酒,分别给了容天烬和章显。
剩下的空杯,她碰都没碰,晾在了旁边。
容天烬状似苦恼了会儿,端起杯,对今天打扮地跟交际花一样的梁如瑟笑:“不知道啊,梁姑你能看出是哪个耗子窝出来的吗?”
这一声梁姐,让女人笑的花枝乱颤。
站在她最近的章显,甚至都能闻到那甜腻的香水味儿,很刺激嗅觉。
章显下意识地移步,梁如瑟是容氏在黑道里的大姐头,以前都是跟着老板父亲,处理各种棘手的事。
因为她行事有胆量又狠辣,为容家摆平了很多麻烦,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老板自然也是很敬重她。
梁如瑟笑了很久,直到钢琴曲换成了经典的【玫瑰色的人生】,她才换了副表情:“看来她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敢惹你,那就是和我梁如瑟过不去!”
梁如瑟霸气地把杯子砸向了王芳的脸,王芳身上还穿着白色的佣人服被红酒侵染,像是一块刻意有颜料弄脏的画布。
她撤掉了黑丝带,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儿,搜了王芳的身,后者被她凶狠的眼神,吓的话都不敢说。
“这小妮子身材还不错。”梁如瑟搜索了下,还不忘夸一句。
容天烬撑着下巴,看梁如瑟调戏浑身僵硬的王芳,笑道:“你改性取向了,不玩小鲜肉了?”
梁如瑟没有搜到有用的东西,大感无趣,就在她放弃时,终于在王芳的身上发现了特别的印记,也顾不得计较容天烬拿自己寻开心,冷笑:“我当是哪条道上的,原来是何叶那个骚货的人!”
想到何叶,梁如瑟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容天烬坐起身子,对何叶的传言他是知道的,自己刚踏入这里的那年,正是何叶和梁如瑟竞争最激烈的时候。
竞争的原因是一个男人。
后来那男人选择了何叶,梁姑瑟怀恨在心,就想把何叶杀了,男人为了救何叶,被如瑟误杀。
再后来负责收集情报的何叶,因为这个叛变,梁如瑟觉得是何叶害死了男人,这些年也在派人追杀何叶。
容天烬还记得那时的他,只觉得就算是警匪片,也不会演的这么狗血吧。
就是因为狗血,所以之后遇到类似的,他也就没什么感想。
很久没有听到何叶的名字,听梁姑提及才勾起了容天烬的回忆。
梁如瑟捏住王芳的下巴,正想要逼问何叶的行踪,容天烬走了过来,他那双崭新订制的皮鞋,在灯光的映照显得亮如明镜。
容天烬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倾斜身子厌恶地开口:“你是玉寒阁的人吗?”
梁如瑟和容天烬在王芳眼里,就像是两个恶魔,哪怕被何叶各种变态的训练手段折磨,她都没像此刻这么害怕过。
她一脸的无辜地看着他们,否认:“容、容总,我不知道什么玉寒阁,我……我只是从乡下进城的打工妹。”
章显忍不住插话:“城乡结合部?没见过普通话这么标准的乡下人。”
王芳闻言脸色一白,她想低头却被梁如瑟扯着头皮,痛到她仰头和他们对视,语气变得可怜:“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王芳的头发硬生生地被拽下来。
容天烬自是不信她这番说辞,他看着狼狈的王芳,露出没有什么温度的笑:“你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吧。老实交代,就可以少吃点苦。”
他问章显要了手帕,裹着自己的手,才端详了王芳的手,一个乡下丫头,怎么测能会有这种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