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琳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再次开口：“酒精过敏？我怎么不知道？”
徐管家解释说：“少爷没对外说起过。”
“他每次都照喝不误，像个没事人。”海瑟琳一时难以接受。
“那他都是强忍下来的吗？”
“也会吃药。”徐管家说。
海瑟琳轻声的叹了一声，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今天才知道。
韩凛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海瑟琳到门口接他，主动接过他的外套。
“外面冷吗？”海瑟琳一边帮韩凛挂外套一边问。
韩凛顿了两秒，这样的问候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抬眼正好看到下楼的秦筌影，脸上的风霜散去，回答说：“正常。”
海瑟琳轻轻的扬了扬嘴角，手自然而然的挽在了他的手臂：“那就好，吃饭吧，做了你爱吃的菜。”
自然的神态，像极了新婚夫妇的恩爱模样。
秦筌影的脚步在楼梯口处停了下来，虽然视线没有望向他们，但是余光和他们的话音结合起来看，她的出现并不恰当。
韩凛在桌前坐下，望了眼桌上的菜：“你做的？”
“对啊。”海瑟琳朝桌面摊开双手，像是一展自己的劳动成果一般。
韩凛心情似乎也不错，拿起筷子尝了起来，随后点了点头。
海瑟琳看着他刚咽下就问：“怎么样好吃吗？”
“嗯，还是老味道。”韩凛说。
海瑟琳撇嘴：“真是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假装是我做的不好吗？”
韩凛扯了扯嘴角，习惯性的想要端起酒，却没在桌上看到酒。
海瑟琳看到他的动作，口中的语气轻缓了下来：“凛，以后别喝酒了。”
似商量，似恳请，是关心。
韩凛手中的动作微征。
他们之间的对话，站在不远楼梯口处的秦筌影都听的一字不差，她在等着他们结束晚饭，然后和韩凛谈齐铭的事情。
只是海瑟琳突然说起这件事情，让她全身一僵，脸上覆上一层冷冷的霜寒，有一种想要转身上楼的冲动。
而她确实也转身了。
“谁告诉你的？”韩凛再次开口的嗓音不由的冷了下来。
显然他是知道答案的，而且在韩宅也没有更多的人。
海瑟琳一时语塞，看韩凛瞬间降下温度的脸色，显然是不悦。
跳过他的问题，自顾着又说道：“话说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呢？”
韩凛没说话，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秦筌影能在隐约之中察觉到气氛的凝固。
突然觉得自己想要转身上楼的行为很可笑，是在逃避？还是在掩饰？
她扯起一个自嘲的嘴角，笑自己还是会愚蠢到把错误的人摆在错误的位置上。
韩凛和她，是债务关系，是仇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简单明了。
根本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到底是自己真的动了情在做贼心虚还是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知道，是后者。
是后者，那么她就根本不需要避开。
闭了闭眼后又重新睁开，再次转身，迈出了脚步，直直的走进餐厅。
在她刚走进餐厅门时，她就感受到了餐桌上围绕在韩凛周遭的冷空气。
她低声打破结成冰的沉默：“是我告诉布朗小姐的。”
海瑟琳望向她，探究的视线落在她平静的脸上，好半天也没有得出一个结果。
海瑟琳皱紧了眉头，难道她告诉自己这个也是有目的的？
这样的意识让海瑟琳的视线愤怒起来，不满的打断她：“这有什么好追究的，凛，你尝尝这个汤。”
海瑟琳把刚盛好的汤放到韩凛的面前，脸上重新扬起轻松的笑。
韩凛的视线始终都没有落在秦筌影的身上，如同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一样。
“很闲？”
韩凛这个问题问的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在问谁。
海瑟琳一愣，正想着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不闲。”秦筌影开口回答，平静的继续说下去：“齐铭那边有结果了。”
韩凛抬眸，海瑟琳的汤勺还在半空，视线直直的落在秦筌影身上。
“无聊的话你可以出去走走，做饭这种事情都有徐管家打理。”韩凛看着她温声的开口。
海瑟琳反应过来韩凛是在和她说话，嘴角垂下去的弧度重新上扬，再次开口的声音也变得欢快了起来：“我知道了。”
秦筌影一滞，刚刚说的话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答应我，下次别喝酒了。”海瑟琳又一想，很多情况都是避免不了，于是改口：“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别喝了，其他的时候能少喝就少喝，反正也没人敢强行灌你喝。”
带有几分撒娇的成分，这样的请求对于一般人来说都很难拒绝。
空气中在不知不觉中也染上几分暧昧的气味，升高了室内的温度。
韩凛敛了敛眉，没拒绝也没答应。
海瑟琳笑：“那要说到做到。”
秦筌影像是透明人一样坐在一旁，韩凛似乎对她要说的话没有半点的兴趣。
耳旁盘旋着海瑟琳清脆的低笑声和藏不住欢愉的话语，其中夹杂着韩凛偶尔的回应。
她自动屏蔽掉这些，静坐着等他们结束。
韩凛可以不着急，但是她不可以。
那是她的父亲，他的仇人。
等他们终于吃完饭起身后，她才也离开餐厅。
海瑟琳倚着韩凛的半只手臂，还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
脚步停下之后她才发现，他们要出门。
她微拧着眉头。
韩凛先开口对徐管家留下交代：“今晚我们不回来了。”
她立马抬头：“我有话要跟你说。”
韩凛的视线略过她和身后的徐管家对视了一下后，转身和海瑟琳朝门口走去。
她立马跟上，和齐铭的下一步必须越快确定越好，而韩凛现在的态度却仿佛是已经把这件事情抛诸了脑后一般。
“等一下。”她径直挡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路。
海瑟琳已经穿好大衣和帽子，望向她的眼神十分的不悦：“你干嘛？”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直直的望着韩凛没有温度的脸。
韩凛终于看向了她：“我不想听。”
“是关于齐铭。”
韩凛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
“下一步是什么？”她没有绕圈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韩凛说计划也是她没有想到的，所以只好直奔主题。
海瑟琳对他们的对话产生了好奇，但也注意到韩凛并不想交流的神情。
“明天再说不行吗？”
秦筌影没回她。
而是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不行，这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等海瑟琳已经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筌影已经在不经意间拿过了她还没来得及递到韩凛手中的车钥匙，远远的扔了出去。
在灯光和夜色的混合照射下，飞出一条完美的弧度。
她再次开口，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变得恭敬和礼貌，像是韩凛手下的其他任何一个。
“少爷，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