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是秦筌影给出的回答，简易明了，一如她在海瑟琳心中的模样。
海瑟琳率先转身，独留她在吹有微风的空中。
这件事情算是有了一个结束。
海瑟琳终究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她划清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秦筌影看着远处喷泉里的水倾涌而出，错乱的散开，和修剪整齐的花圃相得益彰。
她和韩凛之间的距离，也应该划清了。
回到韩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临近晚上。
韩夫人不愿见到秦筌影，也在和韩凛置气，所以不在韩宅住，徐管家为了照顾她，于是一起去了韩家的东城住宅。
韩凛解开外套，习惯性的放在手臂上伸手等徐管家接过然后挂在衣架上，空举了数秒都没有动静，这才想起来徐管家不在。
正要收回的时候，外套被另一只手接过，纤细且白。
他抬眸看着她淡漠的脸，和她把他的外套挂上的动作。
犹如在美国时，她在厨房做菜，然后端碗，盛饭，一连贯熟练的模样。
他瞳孔中的视线在柔化，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她挂好衣服后，也没有着急转身上楼，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轻轻的开口：“我们谈谈？”
韩凛骤然收回自己的视线，覆上一贯的冷意。
答非所问：“我饿了。”
徐管家不在，他也不想找人来做饭。
“你去做饭。”韩凛从她身旁走过，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走至沙发上坐下。
秦筌影微微一愣，做饭这件事似乎已经变得很遥远，却又仿佛发生在昨天而已。
“嗯。”她应了一声，转身进厨房。
那就吃饭的时候谈。
韩凛看着她走进厨房时的身影，直至消失。
他当然知道她想要谈什么。
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破碎的响声，他起身大步走了进去。
地上躺着一只盘子的碎渣，旁边站着的是皱着眉头的秦筌影。
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眉头深陷，这才想起来她的左手不方便。
一把拉过她，神色掺杂着不悦：“别做了。”
她看出了他脸上的情绪，只是分不清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这只盘子。
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韩凛举起了她的左手，似是在查看一般：“拉扯到了伤口？”
她微愣，随后摇了摇头。
可是白色纱布上面的血渍明显比之前的多了。
韩凛脸色沉重，把她拉出了厨房，到沙发坐下。
这下，不得不打电话让人来准备晚饭。
韩凛沉着眉眼，转身出了客厅，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药箱。
这个药箱，很眼熟。
从他第一次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起，就是这个大而齐全的复古药箱。
秦筌影盯着这个药箱，一点也没有因为时间的缘故，而变得陈旧，似乎被保管的很好。
韩凛在她身旁坐下：“手。”
她把手伸出来，他把她的手拉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从医药箱里找出剪刀。
小心翼翼的把纱布剪开，撕下，擦拭酒精。
他下手知道轻重，把拉扯的疼痛降到了最低。
尽管如此，她还是紧皱着眉头。
手臂上的痛明明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她还是觉得这痛感来的鲜明而剧烈。
看着韩凛认真的侧脸，轮廓冷峻，削骨分明。
她清浅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宛如空气。
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一抬头就能准确无误的迎上。
“痛就吭声。”韩凛说。
她摇头：“不痛。”
韩凛又重新低下头，一圈又一圈缠绕着新的纱布。
包扎完之后，他把刚刚用过的这些又一样一样的摆放回去。
“你想谈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
两个人同一时间开口，又在同一时间安静。
秦筌影把手收回来，正了神色说：“我们之间。”
“嗯？”韩凛装糊涂，也没耐心。
她拧了拧眉，组织好语言，含蓄而委婉的表达：“你和海瑟琳订婚了，我想我的存在会给你们带来困扰。”
韩凛侧过脸来看着他，双眸微冷。
她说的话，果然没有出他所料。
“所以呢？”他还是装不懂。
“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个明确的关系定位。”她强作镇定，把意思表达的清晰而风轻云淡。
韩凛听到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几个字的时候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好笑一般。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明确的定位？”
不等她作答，韩凛又问：“那你觉得我们之间正确的关系定位应该是什么？”
说实话，她不知道。
玩物？情人？宠物？棋子？
要说都是，也不无不可。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韩凛看在了眼里，眉间冷冽几分。
“玩具。”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玩具两个字的尾音刚从嘴边落下，韩凛的手就扼上了她的下巴，企图要掐断她的回答，但还是没有成功。
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韩凛的脸上染上大面积的阴鸷，声音也变的寒冷：“继续说。”
她的嘴在韩凛手下的力度中已经变的难以开口，只能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自己最终想要说的话：“我想搬出韩宅。”
韩凛怒急反笑，只有他手下的力度丝毫未减：“我的小猫，你的记性可真是不好，搬出韩宅这件事情，你觉得你有商量的余地？”
她的记性当然不差，只是现在和以前不同。
韩夫人，海瑟琳，都把她的存在当成是眼中钉。
她不是怕，而是嫌烦。
“韩夫人不会想要在韩宅看到我。”她提醒说。
韩凛把她的脸拉进，手中的力度稍稍松懈。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韩凛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态度坚决：“那你有考虑过海瑟琳的感受，她是你的妻子，而你却在家里养着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她指的是她自己。
“谁是别的女人？”韩凛突然低吼一声，她不由的轻颤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还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韩凛逼近她，字字铿锵：“从你十年前来到这里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管生死，你都别想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