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苗羽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这份感情在什么时候没有藏住。
她明明很恨他。
苗羽然盯着她脸上的迷茫，扬起得逞的嘴角，将手在她的面前伸开。
在绝对的优势面前，只有先做出退步。
秦筌影抬起冷冽的哞，没有给苗羽然她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对苗羽然口中的话做出再多的回应，只是固守住手上的资本，还是那一句:“一物换一物。”
苗羽然的手僵硬在空中，看着秦筌影漠然的背影，逐渐收紧在手心。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之后，苗羽然眼中的阴霾瞬间转散。
调整了一下嗓间的音色，按下接听键:“齐总。”
“在哪?”
苗羽然一怔，不由得四处环顾了一周，有一种齐铭就在某处看见她了的错觉。
确定四下都没有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回答说:“在"
她想说在家，但齐铭很快掐断她不打算说实话的念头。
“在外面?”齐铭问。
她只好承认:“在外面吃饭”
“一个人?”
齐铭的问题让苗羽然再次环视了一圈后回答:“嗯，一个人。”
那边回答得很快，似乎前面所说的只是所谓铺垫。
“计划表上有处纰漏，你回来矫正一下。”
齐铭的口吻，没有商量的口吻。
“我马上回去。”苗羽然回答。
秦筌影从MAC出来之后，视线紧紧的所在一直没人下来的那辆车上。
她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的文件。
思索数秒后，她径直敲开了那扇车窗。
车内没有齐铭的身影，还是那个齐铭身边最贴近的报表，她记得他的脸。
而显然他也没有忘了她，只是出于立场的缘故，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敌对双方。
“齐铭呢?”她冷声问。
“齐总没来。”
“在哪?”
保镖默声不答。
秦筌影追问到底:“公司?”
保镖依旧没答，板着脸。
秦筌影也不再为难他，冷然转身。
既然是齐铭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齐铭也绞尽脑汁想从她手上拿东西，何必要通过苗羽然。
开车去齐市的路上，她把车速放的很慢。
一路上，电台里播报着的还是关于HQ的大大小小。
每听一件，她的眉头沉的越深。
最新的一条消息，港口不明货物被局长亲自带人拦截，私自运输的人疑似是HQ的高层人士亲自下达的命令，进一步消息还有待确认，目前已经遏制住在场人员
秦筌影的手紧紧的抓在方向盘上，即使是这样她不能克制的在颤抖
广播里的消息及时精准，明显是刻意散播出来。
那个HQ的高层人士，尽管没有指名点姓的说的直白，但明白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
韩凛只怕现在进退维谷。
车子在齐市门口停下，她没有立马下车。
覆在方向盘上的手还在轻颤。
侧过头，视线幽深的望向那扇门。
从这里进去，她没有把握她答应了什么之后，能够如愿的换来她想要的东西。
毕竟，那些才是齐铭手上最有强有力的武器。
她确信，齐铭不会给。
她手上的东西不足以让齐铭交出他和韩凛争斗的筹码。
车内的温度平平，她却觉得像是火烤。
她以为她以后都不会再拨出这个电话，也是在不久前她还让他答应她以后都不要为了她来中国
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接通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在轻颤，带着几分慌乱。
“道恩。”她低声的喊了一声。
对面依旧是平稳深厚的嗓音:“我在。”
似乎洞悉着一切，他不问她话里的低落。
沉默片刻，秦筌影从空白中缓过神来，喑哑的开口说:
“我以为我以后都不会再给你打电话。”
这是实话，虽然伤人，却也诚挚的让人无法责怨。
她不联系他，是为了他不被她牵连，免于危险。
他都明白。
同时也心疼。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道恩说。
他把视线望向窗外的空中，他正在来中国的航班上。
他没说，他在一直关注她的消息。
他也不会说，他一直在等一个契机，带她离开。
而这个契机，就是当下。
尽管他曾经答应过她不会为了她来中国，可是他为的不是秦筌影。
为的是当年那个被他救下的WHITE。
一切，巧的刚好。
他在路上，正好等到了她的电话。
道恩的话很温暖，但是秦筌影此时却没有心思感动。
半晌的沉默后，她再次开口:“道恩，我需要你的帮助。”
道恩说:“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答应过的承诺，谁还记得。
现在他要带他的WHITE回家。
挂断电话后，秦筌影把一旁的文件拿在手上。
视线重新落在那扇门上，她必须要和齐铭见一面，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又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下车之前，她把文件放回车座。
进出齐氏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前台的接待还记得她是齐铭以前身边的神秘助理。
漠视一路上的异样眼光，她直直的走至在总裁办公室。
敲响了门，里面传来一道女声。
她不会听错，是苗羽然。
打开门，她果然看到苗羽然就坐在一旁曾经她坐过的办公桌上，目光警觉的望着她。
果然他们早就是有所计谋。
她扫了一眼，视线停在齐铭的身上。
齐铭的神色冷冽，似乎刚刚有过一番争吵一般有几分阴鸷，但还是一贯的深邃沉稳。
齐铭从椅子里起身，从她踏进齐氏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来了的消息。
他伸手向沙发对她示意:“请。”
她在苗羽然冷冷的注视中在沙发上坐下。
“你想要什么?”她望向他，声音冷而决绝。
齐铭扬眉，在她对面坐下。
“想要什么?”他轻笑一声:“我想要你，你给吗?”
齐铭的话没有引起秦筌影脸上的任何松动，一旁的苗羽然眉间深陷，指甲死死地扣在手中的文件上，穿破纸张。
秦筌影不答，在等他得意完嘴上的威风，严肃的跟她讲条件。
而齐铭也看出她淡漠神情背后的不以为然，敛去了笑意，认真严肃的说道:“条件只此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