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筌影没有办法扭转韩凛对她的所有质疑,哪怕有一部分是假的。
他此时的眼神告诉了她,他不会信,在他的心里早就给她定了罪。
韩凛的手从她的手上厌恶般的离开,讽刺的勾起嘴角:“你倒是把我玩转的很轻松啊。”
他以为她会有生命危险,整整一个晚上都坐立难安,得到消息立马就赶去救她。
结果,不过又是她的一场戏。
一场用来拯救自己杀齐铭失败但是又不想按照齐铭安排出国的一个计。
而他却蒙在鼓里配合她的戏。
越想越气愤,韩凛抬手扼上她的下巴说:“齐铭还没死,我的小猫,到底是你能力不足还是你心里不舍得?”
下巴被韩凛紧紧的钳制,她说不出来话。
而韩凛似乎也只是带有提醒意味的警告,并不想要她的回答。
说完,他就松开了她,决然的起身,离开房间。
房间里回归至一片死寂,她一闭上眼睛脑中就依旧还是让人难耐的电流攒动的声响。
全身上下再次充斥着酥麻感,但是却没有力气。
直到下午的时候,她才有了点力气下床走动。
脚刚踩至地面的时候,依旧虚幻无力,一个失重双膝跪至在了地板上。
她皱着眉头扶着床站起,从床走到落地窗前足足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看着窗外已经不再飘雪的桐市,这个角度能看到这座城市最安宁无喧的一面。
正如她现在的脑海中,茫茫的一片,像是不知归处的雪花。
可是,即使是不知归处的雪花最后也会落在某一个地方,然后融化消失。
可是她,却连飘动的自由都没有。
杀了齐铭,是她所有的希望。
现在希望破灭,她又该何去何从。
手无力的覆上冰凉的玻璃窗面,眼中闪烁着渴望的曙光。
在渴望什么,是她一直都不允许自己去正视的问题,因为这样会让她软弱,而生活不会容下她的软弱。
看着远处林立的高楼,视线飘得很远很远。
她在渴望自由,她在渴望安宁,她在渴望幸福。
因为得不到,所以是渴望。
而渴望却很虚幻,它的存在总让人惶然,容易假报希望。
所以,她几乎不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头部两侧突然传来一阵闷痛,袭上浓重的压迫感。
她紧紧的按住头,试图将这种沉重挤出自己的脑海。
只是徒然无功,这种感觉清晰且没有缓和。
这也许是电击留下的后遗症,她猜测。
这种钝痛和束带般的紧箍感持续了将近快十分钟,徐管家进来的时候她正挣扎着扶着窗面起身。
突然感受到一股支力,侧头一看是徐管家担忧的脸。
她扯起一个苍白的嘴角,表示谢意。
“你怎么样?”徐管家问。
“哪里不舒服?”
她轻轻的摇晃了下头,将残留的胀痛一并甩去一般。
“我没事。”秦筌影的嗓音也变得虚弱无力,像是被抽去了精力。
徐管家皱眉:“现在还嘴硬?你知道昨天晚上少爷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有多危险吗?”
似是埋怨,似是责怪,但是更多的是关心。
“刚刚只是有点头疼。”她如实交代,不想让他担心。
徐管家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她接过。
看着她喝下了水,脸色也慢慢的平缓了下来,徐管家的脸上又重新回到淡漠。
“下楼吃饭吧。”徐管家说。
她点头,跟着徐管家下了楼。
她以为韩凛不在,没想到他正坐在桌前。
拽了拽衣角,韩凛应该是还有话没有问完。
她知道,黑衣人的事情她还没有向他交代清楚。
于是她静坐着等着韩凛的发问。
“怎么?饭菜不合口?”韩凛抬眼问。
秦筌影一怔,她以为韩凛会直接问她黑衣人的事情。
拿起勺子,喝起温度正好的粥,视线悄悄的打在韩凛肃穆的脸上,他似乎并没有继续追问她的意思。
这顿饭吃的缓慢而悠长。
秦筌影无法分辨出韩凛此时的心情,他干净的脸上没有了之前在楼上房间里时的阴鸷和愤怒。
相反,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韩凛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悠然的开口说道:“昨晚齐铭被我的人打伤住院,你应该很想去看看他?”
秦筌影一愣,有点茫然:“昨晚发生了什么?”
韩凛重重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说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
对上她不知所以的双眸,韩凛因为得到齐铭住院的消息心情大好,他昨晚确实有让齐铭受点教训回去,只是他没时间顾得上。
饶有耐心的将昨晚的大致情况简明意骇的说了一遍。
秦筌影惊诧,没有想到韩凛会帮她摆脱嫌疑,虽然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只是简短的一句看不顺心她漏洞百出的劣计。
此时,她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要解释苗羽然的事情,又觉得多余,又觉得有着欲盖弥彰的意味。
不过,至少在齐铭那里她是没有嫌疑的,就是说她还是有机会能够杀了他。
“那个被误杀的人是谁?”她问。
如果不是齐铭的人,那么又会是谁,难道是苗羽然?
“齐军。”韩凛的回答彻底斩断了她无谓的猜测。
她恍然大悟,原来齐军早有防备,只是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个房间会是她和齐铭见面的地方。
那么,那个人的死是不是也就证实了齐军对她的猜测。
相对一脸凝重的秦筌影,韩凛的神色倒是十分的轻松。
愉悦的喝着咖啡,说:“换衣服,现在去。”
秦筌影不解:“为什么我也去?”
韩凛神色不改,对她的问题不予回答。
只好收回视线,不再报期望,韩凛今天的耐心已经用到了最大限度。
于是起身上楼,再次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日常的出门装扮。
跟着韩凛的脚步走出门,突然置身于冷空气中,秦筌影的皮肤像是又接触到了电流一般,敏感的颤抖了一下。
韩凛眼角的余光将她的动作收尽眼底,冷着脸别过不去看她。
自己要演的戏,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