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落在韩凛身上的视线清晰起来,齐铭这才看到他身上满布血渍。
能看得到的是他手臂上的枪伤,只是他身上的血却不像是只来自那一个伤口。
韩凛来找他质问关于秦筌影,那么
齐铭拧眉,反问:“你什么意思?”
他的紧张,在韩凛看起来异常的刺眼。
“怎么?担心了?”
“我问你什么意思!”齐铭厉声打断他,从韩凛的神情上看他更能确定他对她做了什么。
韩凛一拳挥至在齐铭的脸上,拳头的声音闷声的响起,力度使出了全部,齐铭趔趄两步。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韩凛的另一拳头狠狠的再次落下。
齐铭敏捷的躲开,撞翻了办公桌上的文件档案,侧身退开稳住脚步。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立马夺门而入。
齐铭冷眼一扫,低吼:“出去!”
转眸对上韩凛怒的狰红的双眼:“我问你什么意思?”
韩凛挥拳,不落在齐铭身上不罢休的模样。
齐铭接住胡乱挥向他的拳头,手心传来一股阵痛。
“你对筌影做了什么?”
筌影这个称呼像发酵剂一样催化韩凛情绪的扩散。
“心疼了?”韩凛挣开齐铭的手,阴鸷的睨他一眼,冷冷的说:“死了。”
齐铭一愣,石化在原地。
韩凛冷笑,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她临死之前,说爱上了你,可笑的是,你在哪里?”他说的义正言辞,毫无玩笑的成分。
伪装的责怪,实际上的讽刺和报复。
齐铭握紧了拳头,想也没有多想就挥在了韩凛的脸上,毫不留情。
“你再说一遍,她怎么了?”齐铭怒吼,带着要听到不同回答的浓烈威胁。
韩凛不恼,反而勾起嘴角,一字一句重复:“死了。”
死了。
韩凛此时的眼神,反常。
齐铭慌了,抓紧韩凛的衣襟,从他的眼神里寻找着可辨真相的可能。
结果是空。
疯了,韩凛的眼睛里是浑噩的恨意,没有可信度。
韩凛失去了理智,他的话不可信。
齐铭这样对自己说。
随即,左脸吃痛,染上一股血腥味,韩凛反手一拳将他猝不及防的打倒,向办公桌倒去。
齐铭单手扶住桌面,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眼神狠厉,快速的回手。
很快,两个人把办公室里打成一团混乱。
韩凛身上有伤,并不占上风。
势均力敌也不算,但是过招时谁也没少挨拳。
对韩凛而言,纯粹是一种发泄。
也是一种逃避。
如果他再待下去,他真的会弄死秦筌影。
于是他转移了发泄对象。
也许是打累了,也许是胜负不重要了。
两个人打斗的身影分开,韩凛趔趄着从地上起身,胸口处的那块伤口裂开的生疼。
于他,不过泛泛之伤里的其中之一。
有所谓的,不过是留下伤口的人。
“我真想杀了你。”韩凛背对着齐铭,阴鸷的开口。
齐铭也起身:“如果不是两家渊源,你以为我希望你活着?”
齐铭没有心思和韩凛争辩什么,他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
“要怎样才放过她?”
“她?”
“你知道我说的谁?”
“所以?”
韩凛转身,像是寒了千年的冰,就连空气都是冷的。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死人做什么?”
说完,韩凛迈着修长的脚步离开齐氏。
齐铭怒不可遏,也震惊。
一把抓过车钥匙,快步的跟了出去。
亲近的手下的人想要劝,被他低吼骂开。
韩凛擦掉嘴角的血渍,从齐氏大门走出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浅浅的白色雪景。
他的车上,也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雪,像是披上了一层温柔的白纱。
本该多美好,现在却像是从他身上滴落下来的血一样,刺眼。
踩碎平整无暇的积雪,留下他的脚印。
所有和谐,一瞬间被打破。
韩凛驱车飞速,路线是回韩宅。
他注意到车后齐铭的身影,眉间暗沉,找到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边不情愿的接起,却又是韩凛意料之中的反应。
果然奏效,齐军立马动身,最后把齐铭活生生的拦在了路上。
韩凛回到韩宅的时候,徐管眉目在见面时瞬间紧张起来。
他看到韩凛身上又新增添了的伤:“少爷,怎么又受伤了?”
韩凛不予回应,问着那个出门前他问了的同样一个问题。
“她人呢?”
“在楼上,杰克医生在帮她处理伤口。”
韩凛眸光一寒:“谁让你把杰克医生带来?”
她有什么资格享受被人照顾的资格?
徐管家一怔,看来这一次韩凛是真的狠下了心。
韩凛责备般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快步上楼。
那扇熟悉的房间门是被他一脚踹开的,房间里是满满的血腥味。
床上紧闭着双眼,没有意识的秦筌影对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任何的察觉。
依旧紧锁着眉头,苍白的脸颊如同枯草。
韩凛阴沉着脸走近,杰克医生严肃的用余光望了一眼他。
手中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仍然抽出闲暇,对韩凛问了声好:“韩总。”
看着韩凛难看的神色,杰克医生也不由得加快了一点手中的动作。
“马上就好了。”杰克医生轻声的答了声。
只是话音刚落,他手上的医用用具陡然落地,传来清脆的砸击声。
不等他反应过来,韩凛冷冷的下逐客令:“滚。”
杰克医生一怔,只好默声从房间里退出来。
他在韩宅行事这么多年,不仅仅是因为医术的顶尖,更是因为他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其他的一概不听不说不管。
得命令做事,是在韩宅的生存原则。
房间里只剩下气息微弱躺在床上的秦筌影和韩凛屹立在旁,冷傲略显疲惫的身影。
他看着她安好的躺着,那抹恨意和对背叛的不可饶恕瞬间涌上心头。
韩凛抄起床头的水泼在她沉睡的脸上,然后将水杯扔至地面,摔的粉碎。
她没有醒过来。
她再次睁开眼睛,是因为肺部的空气在一点一点减少,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深海,在不断的下沉。
黑暗和幽闭,逼迫着她睁开眼睛。
韩凛按住她的后颈,扼制进水池里。
本能的挥动着手臂,意识在一点点的聚集。
他把她从水里拉起来,残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心软。
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他轻启薄唇。
“看,你的命,如同我手上的蝼蚁。”
她知道韩凛会说些什么,可以猜的出来是威胁,质问,嘲讽。
只是,她发现她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