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梓爵性能极好的豪车也在这一瞬间被压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血从阎梓爵的鼻子和身体各处涌出,几乎是一瞬间,他便失去了知觉,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掉落在腿边的手机上,还闪着来自戈浅的未接电话。
手机铃声一直响着,响了好几分钟,阎梓爵再也没有办法抬起手去接听戈浅的电话。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盒子里一串漂亮的钻石手链,这是阎梓爵为戈浅准备的毕业礼。
就是因为要等这串手链到货,阎梓爵才没有和戈浅他们一起去花园游玩,也就没有避开这一次的祸事……
“姐,你怎么了?”戈天海见戈浅皱着眉,还以为她不舒服,拉着小迷的手问道。
戈浅摇了摇头,“爵一直不接电话,不知道怎么了。”
“哪有什么事,姐夫在忙吧。”戈天海摆了摆手。
可是戈浅却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立交桥那边,已经聚集了许多央视的新闻记者,正在报导此次交通事故的惨状。
许多救护车已经抵达了抢救地点,越往后面的人受伤越轻。
而抢救到阎梓爵那辆车的时候,由于车门已经被损坏,根本没有办法救人,只能叫起重机过来,将压在阎梓爵车上的货车头搬开,才能进行下一步营救。
医生护士们看到阎梓爵的时候,都吓坏了,阎梓爵几乎浑身是血。
有护士捡到了阎梓爵的手机,刚好看到有人给阎梓爵打电话,便下意识接了起来。
“喂,你好……”
戈浅一愣,是个女人,怎么会是个女人接了阎梓爵的电话?
“喂,你是谁?说话啊!这边发生了车祸,这个手机的主人你认识吗?他受了重伤…”护士飞快地道。
戈浅的头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这女人说了什么?
阎梓爵出了车祸?
受了重伤?
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说马上就到家了吗?
“你…在哪里出的车祸?”戈浅结结巴巴地问道。
“在立交桥上,我是护士,现在刚刚把他救出来。”
戈浅死死地攥着手机,“你们是什么医院?”
“文明医院……嘟嘟嘟。”那边挂了阎梓爵的电话。
戈浅垂下了手,双眼空洞洞的。
“姐,怎么了?”戈天海问道。
“天海,爵出事了,我们快回去…现在,马上回去!我得赶去文明医院,那个护士说他受伤很严重!”戈浅一下子乱了分寸。
她还是想不明白,像阎梓爵那样无所不能的男人,怎么会出事呢?
戈浅差点儿都忘了,阎梓爵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并不是什么机器人或者金刚狼,也没有不死之身。
“好好好,我们马上回去。”戈天海点头道。
见戈浅状态不稳定,戈天海马上去将分散玩耍的小朋友找回来,然后跟李院长说了一声。
李院长马上让小朋友排好队,上车。
一路上,戈浅将车开得飞快。
戈天海坐在戈浅旁边的副驾驶位上,看得他心惊胆战。
“姐姐姐!前面有摩托车,别开这么快,姐!”戈天海指着前面喊道。
戈浅一下子急刹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姐,你下来,让我开,你冷静一点儿,姐夫没事的。”戈天海安慰道。
戈浅听话地从驾驶座上起来,坐到副驾驶位上,边掉眼泪边道:“如果他有什么事…怎么办?那个护士说,他伤得很严重。”
“没事的,没事的。”戈天海一路上都在安慰戈浅。
内心煎熬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回到福利院,将小朋友们放下了车。
大巴车就停在福利院的门口,戈天海换了自己的车,载着戈浅赶往文明医院。
跑进医院大门的时候,还撞到了刚闻讯赶来的阎老爷子和阎妈妈,还有江唯欣。
“戈浅,你也接到电话了?”江唯欣问道。
戈浅点头,“我刚好给他打电话……”
阎妈妈突然抬起头看着她,“是不是就是因为你给我儿子打电话,所以才害得他分散注意力出了车祸的?”
戈浅闻言脸色一片苍白。
“妈,您别激动,爵车技很好,不会因为接电话就出事故的。”江唯欣否定这种说法。
戈浅想起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阎梓爵,阎梓爵都没有接,顿时慌张起来。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电话,阎梓爵才分神了吗?
几个人赶到的时候,护士告诉他们,阎梓爵正在手术室里。
戈浅捂住了嘴,要动手术,情况肯定很危急。
六神无主地等在手术室,戈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当年,她就是这样等在外面,等来了父亲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通知书……
‘手术中’的几个红色大字非常刺眼,阎老爷子一直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令人更加心乱如麻。
阎妈妈第一次为阎梓爵而哭。
她不知道阎梓爵秘密地从事与国际刑警有关的任务,已经数不清次数死里逃生,所以,她第一次慌了神。
在阎妈妈的印象中,阎梓爵很少受伤,甚至很少生病,所以她一直没有为阎梓爵操过什么心。
反而阎梓超小时候体质比较弱,占去了她大部分的关怀。
在她心目中,阎梓爵似乎从来就不需要她的关心,可是就是这样无坚不摧的儿子,现在居然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室里,生命堪忧。
医院走廊的电视机里反反复复地放着今天关于立交桥车祸的新闻,戈浅清楚地看见阎梓爵的车在最靠近车祸的前面,那熟悉的车牌令她心悸。
在那个货车头一次又一次砸在阎梓爵车上的时候,戈浅的心就好像被人摔入油锅中,蹂躏了一遍又一遍,痛到难以呼吸。
谷晨枫看到新闻赶紧给戈浅打了电话,戈浅一接起电话就忍不住哭了。
谷晨枫慌得六神无主,“真的是爵在车里吗?我还想着会不会是谁借了他的车……”
“是他,是他…”戈浅不争气地抹着眼泪。
“文明医院。”戈浅连声音都在颤抖。
阎妈妈早就不哭了,并且还骂道:“哭什么哭,我儿子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