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浅冲出大马路的瞬间,阎梓爵猛地踩下刹车,看见前面有一个女人就这样轻飘飘地倒下,心中一惊,顿时打开车门下车查看。
阎梓爵的车性能优越,刹车及时,并没有撞到戈浅,只不过是戈浅自己被喇叭声吓到,腿一软倒在了路上而已。
“女人?你怕是不想要命了吧?”阎梓爵冷着脸居高临下道。
眼下正是下班高峰期,阎梓爵的车这样子堵着实在阻碍交通,后面的司机也在不断按喇叭催促,戈浅慢腾腾地爬起来,浑浑噩噩地准备离开,阎梓爵一看她样子不对,便二话不说先将她塞上车了。
“我要下车。”车子开动后,戈浅竟然想打开车门。
阎梓爵眼疾手快地将车门锁了起来,然后态度冷硬地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今天没有心情陪你去演戏,这鬼样子,你也看不上眼吧?”戈浅的话里,有些颤抖。
阎梓爵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你想去哪里?”
泪眼朦胧中,戈浅终于想起来,原本昨天只是她母亲的忌日,昨天以后,却成为了父母的忌日了。
“我想去看我妈妈。”戈浅擦干眼泪。
这是阎梓爵第二次看到戈浅哭。
“她住在哪里?”阎梓爵问道。
“南山墓园。”
阎梓爵手一顿,在前面调转车头,往南山墓园的方向驶去。
夜晚的南山墓园显得格外阴冷,因为这座墓园并不在城里,而是在郊外,尽管阎梓爵车速再快,也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天色渐黑,南山墓园是一座历史非常悠久且非常破旧的墓园,简陋到连灯都没有,当时戈浅有了一点儿钱后,便带着母亲的骨灰,将它埋在了南山墓园里。
戈浅掏出手机,习以为常地准备开手电筒,旁边却亮起了一把真正的手电筒。
戈浅转过头,发现阎梓爵的手里拿着一支小巧的手电筒。
出门在外,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阎梓爵就曾经试过有一次在黑暗中帮助国际刑警执行任何,这支手电筒就是许乘给他的。
“走吧。”阎梓爵朝戈浅道。
戈浅点头,拉了拉衣服,走在前面。
一件西装外套突然被阎梓爵扔在了戈浅的身上,戈浅回过头,却只看到阎梓爵英俊的侧脸。
两人走了几分钟,戈浅突然停了下来,披在身上的外套差点儿掉下,戈浅便扣上了纽扣,“到了,就是这里。”
戈浅呆呆地看着母亲的墓碑,半响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阎梓爵大概是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走远了些。
果然,阎梓爵一走远,戈浅就在墓碑前跪了下来,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很多。
一个小时后,阎梓爵脚边的地上已经堆满了短短的烟头,戈浅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子,“走吧。”
阎梓爵点头。
回到车上的时候,戈浅的心情已经缓和了许多,她想起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
戈天海,还在派出所里!
可是她太累了,还没有告诉阎梓爵自己要去哪里,就睡着了,脑袋垂在了车座上。
阎梓爵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便搭着戈浅兜了半个晚上的风。
等到戈浅醒过来的时候,阎梓爵已经将她送回了戈家别墅。
但是阎梓爵并没有喊戈浅起来,他只是将车子停在戈家别墅外,然后静静地等戈浅醒过来。
戈浅意外地觉得,这个男人竟然也不是那么恶劣,起码还是有温情的一面的。
“谢谢你。”戈浅认真地道。
阎梓爵挑了挑眉毛,什么都没说。
戈浅打开门,下了车。
直到她走进家门,才听到门外传来车子开动的声音。
戈浅走了两步,才突然想起戈天海还在派出所!
脸色大变的戈浅回到自己房间,拿过一件外套正准备套在身上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阎梓爵的外套,戈浅顿了顿,只好将阎梓爵的外套脱了下来,草草地挂到自己的衣柜里,换上自己的外套。
想着要带戈天海回来估计得先帮他还债,戈浅身上没有现金,便带上了银行卡和手机。
可没有想到,这一次去派出所,却没有见到戈天海。
派出所里的民警告诉她,现在已经半夜三更了,不许见,戈浅没办法,只得回家,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终于熬到了天亮。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戈浅看见郭兰香正在和戈甜讨论去哪里旅游,两人的神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父亲刚刚去世的模样。
“你去哪里?”戈浅刚经过郭兰香的面前,就被郭兰香的话叫住了。
“派出所。”戈浅淡淡地道。
郭兰香冷哼一声,“好吧,记得五点前带他回来,律师约了我们在家里宣读你爸爸的遗嘱。”
戈浅实在受不了,冷声指责道:“爸爸走了,你们就一点儿也不伤心难过吗?我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遗嘱的问题,我只想先处理好天海的事。”
“你的意思是自动放弃遗产吗?”戈甜边吃着手里的甜点,便笑着问道。
戈浅握紧双拳,眼神冰冷地道:“不用你管!”
说罢狠狠摔门,离开了戈家。
“妈,你确定遗嘱都改好了吗?”戈甜问道,“看戈浅趾高气扬的模样我就恨得牙痒痒,妈,我恨死她了,你知道吗?澈哥哥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我知道,他的心里还是有戈浅那个贱人的位置!”戈甜愤愤不平地道。
“甜甜,你放心,妈会让他们姐弟俩不仅拿不到一分钱,更背上永远也还不清的巨债!”郭兰香阴险地道。
两母女相视一笑,不知道又给戈浅挖了多大的巨坑……
戈浅带着几大袋热腾腾的早餐去了派出所,逢人就大派送,民警们还以为是哪个警察的家属给他们送温暖送关爱来了,大家吃得乐呵呵的。
“请问你们可以带我去看看我弟弟吗?”戈浅趁大家伙儿吃得开心,便笑着问道。
“你要找谁啊?”其中一个民警边喝着豆浆边问道。
“戈天海,我是他的姐姐。”戈浅淡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