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解点了点头,给他下了针,然后轻声说道:“师兄,后面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都交给我吧,我会跟凌风把这一次的事情处理好。”
华鸿章看着她坚定的神色,也就不再劝慰,让她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来一块黑色的符,跟他说道:“这是暗卫的召集令,有了这块符,你就可以随意的指示暗卫,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让凌风去,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莫名被拿来挡刀的凌风感到莫名委屈,他为什么就是那个受伤的人?
“知道了师兄,我有那么脆弱吗?”戚解眉眼弯弯,笑着回道。
华鸿章宠溺的说道:“我们的小七最厉害不过了,怎么会脆弱呢?只是师兄庸人自扰惯了,思考的比较多而已。”
戚解知道他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反驳。
出门之后看到凌风还乖巧地站在门口,她笑着说道:“我需要你来帮我,不知你可否愿意?”
林峰支吾着说道:“若是戚大小姐的吩咐,属下必定遵命。”边说着还边看向里面,想知道华鸿章的情况怎么样了。
戚解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不跟他说是什么任务,也不跟他说华鸿章的情况,只是淡淡地说:“让你去打天一阁的人,你敢不敢?”
她的话里带着些挑衅,让凌风瞬间就感觉到了一些压力,他半跪在地上说道:“主子就是被天一阁的人害成了这等模样,天一阁是一定要打的,但不知是怎么个打法?”
他相信戚解,与其说相信戚解,不如说相信戚解背后的药王谷,在那里淬炼出来的人必定差不了。
而且戚解是自家主子看上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不从呢?
“怎么打,我还不知。但是我知道一定是要打的,就看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了。”戚解的声音不大,但是透着一股坚毅。
“属下自然万死不辞!”
作为一个从暗卫里千锤百炼出来的人来说,他从不怕死亡,怕的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死去,对于他们来说,主人的命令大于一切,也就是说华鸿章就是他们的主宰!
他是真心的佩服华鸿章,也是真心的想要跟着他,所以对于戚解的话,他深信不疑。
戚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起来吧。”然后从袖子里把符拿出来给了凌风,“如今,我便命令你将暗一暗二暗三暗四全部派遣出去,一旦查到当日伤害师兄的人,如果能活捉,就一定要活捉回来,若是不能,那就把他们的头颅带回来。”
戚解这样说着,那狠厉的样子让凌风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令他突然想到了当日惩罚方泽嘉的那个模样。那一股狠厉的劲儿就不是平常人所有的,就算是跟他们的暗卫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心下对戚解的佩服,顿时又多了几分,对她的命令自然也更加服气。
凌风领了命,把符揣了起来,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小姐,我家主子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
他是刚刚执行任务回来的,还没有来得及见到韩大夫,就来到了主子的门口,一身风尘仆仆,怕冲撞了华鸿章所以没敢进去,现在只能通过戚解来告诉他了。
“比之前好了许多了,但是不能长时间的说话和做事,依旧需要好好休养,派几个细心的人来,好好照看着,我每日都会来看他。”
凌风点了点头,“多谢戚大小姐。”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的主子也是我的师兄啊。”戚解从没把凌风当做是仆人,哪怕他是从暗卫里出来的,但她一直都觉得凌风更像是华鸿章的朋友。
对华鸿章来说,唯一的亲人可能是药王谷里的人,而他唯一的朋友可能只有凌风吧,那个陪着他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人。
……
北漠边境,弥漫的黄沙遮挡了人的双眼,褚柏思坐在帐篷里一笔一画的写着信,从原来的草书已经写成了行书,后又变成楷书,但是每一封信都已经整整齐齐的摞在书案上,没有一封能寄得出去。
在写完最后一笔后,他徐徐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边境的战争何时能结束。
他想家了,也想娘子了。
上战场打了几回仗,他身上的血腥气越来越重,身边的亲近之人也越来越少,大家对他不再是像对待以前那个文人一样,而是更像一个武将一样的尊重,同时也十分的害怕他。
他倒是不介意这些的,尤其是在沈陵越一次次夸赞他的时候,总是会说你越来越像你的父亲了。
这时他的脑子里总是会出现褚家的那个父亲,而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上官慕。
于他而言,上官慕只是一个冰冷的名字,不像是那个活生生的那个褚枫崖,陪着他长大,还一直活跃在他的记忆中。
但是看着沈陵越的脸庞,又不忍心反驳,而且上官慕确确实实是自己的父亲,和自己血脉相连。
在北漠这苦寒之地,每一次在望着天空的时候,总能想起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和娘子一起抱谈天说地,谈文说理,偶尔唠一唠家常理短也是十分的温馨。
星星稀稀落落的挂在天上,月亮埋到了云层里,天空有些阴暗。
金副将在那一日大伤之后,由于北漠环境不好,伤口溃烂发炎,日日躺在床上。哪怕是疼得受不了,也只是咬着牙,硬硬的扛过去。
这里已经没有止疼的药物了,送回去的加急信函也没有人管,这里好像是已经被遗弃了的土地,而他们是被遗弃了的人民。
褚柏思站在那里,正这样想着。耳边传来了沈陵越暴跳如雷的声音,“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活他!如果救不活他,我就拿你们陪葬。”
一听这话,褚柏思的心里便有了定数,金大力躺在那里已经不是三五日了,他日日疼痛,实在难受的时候就拉着褚柏思的手说:“兄弟啊,你赶紧把我杀了吧,这种疼真的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