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了半月有余,戚解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娘家,每日里除了跟自己的婆婆斗斗嘴,就是带着褚柏思练武,晚上还能平躺在床上,听褚柏思读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自己虽是听不懂,但并不妨碍沉浸在他好听的声音之中,往往听到一半就已经睡着了,早上醒来之时人便已经在褚柏思的怀中了,日子多了也就习惯了。
唯有褚柏思偶尔还用那种害怕的眼神望着春绿,弄得春绿有一日竟没忍住问道:“莫不是你对我有意?所以总用那种晦涩不明的眼神看我?”
她是说话直接惯了的人,可是褚柏思却被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从那之后,褚柏思再也不敢直视春绿。
那一日,春绿接到了药王谷的飞鸽传书:爹爹食欲不振,速回。
将纸条拿给正在一旁吃零嘴的戚解看,她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一定是清晗妹子思你成疾,迫于无奈才给你写了这个。”
“我怎么觉得是她在谷中寂寞难耐,了无生趣呢。”
“反正都一样,你都出来快一个月了,也是该回去了。”戚解说完以后就不可避免的叹口气,“只可惜日后我的口腹之欲……难以满足了啊。”
“若是想吃就回药王谷,我相信你师父不会介意你带家眷回去。”
“可我介意。”
春绿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戚解朝着她嘟了嘟嘴,“有本事你让老头儿自己来照顾褚柏思。”
呵,春绿要是有那本事,早就不在这待着了,谁不知道药王谷谷主生性倔强?
于是无奈的摆了摆手,收拾了几样东西就离开了蔡家镇。在离开之前还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戚解,“若是真对他有意,就把他的胆子练得大些。”
“胡说,谁对他有意了!”戚解脸色发烫,决定转过身去不理这个信口开河的女人。
春绿嬉笑一声,“哎,我也不知道是说谁呢。反正姐姐言尽于此,若是连杀人都怕的男人,可当不成我药王谷的女婿,也担不起大任。”
戚解:“我对他无意!”
春绿对着天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走出蔡家镇,一路山清水秀,她只一人一马,心情十分顺畅。
……
可是戚解却有些闷闷不乐,这些日子她都习惯了春绿的存在,只要一看见她就好像身处于药王谷之中,心情都会好很多。
闲来无聊,走到褚柏思的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古籍出来,然后坐在屋中,眼睛无神的盯着它看了有一个时辰,直到褚柏思带着小八采买东西回来。
“娘子,你在做什么?”褚柏思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戚解吓得多打了个冷颤,“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看书你也要打扰?”
“可是……娘子…”褚柏思知道自己好像不该说这个话,但还是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你……你的书……拿倒了。”
他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家娘子一个不高兴就把书飞到他的脑袋上。
结果戚解只是把书翻过来,继续维持刚刚那一个姿势,目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褚柏思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东西,紧紧地握在手心,有些紧张生涩,“娘子,我……我买了个东西,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嗯?”戚解的情绪还是提不起来,“你拿出来吧。”
得到了允许,褚柏思松开进我的拳头,白嫩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支银簪子,色泽很亮,但是样式却很朴素,除了尾处的芍药花,再没有过多点缀。
戚解抬眸望了一眼,不走心的点点头,“还可以。”
褚柏思听见这话不禁喜上眉梢,还可以的意思就是还不错,不错的话就是挺喜欢。
于是褚柏思把簪子往她面前一放,“我……我专门买给娘子的,你……你喜欢就好。”说完没等戚解回话,就直接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
戚解还沉浸在春绿离开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等她反应过来以后,屋子里早就没人了,只剩银簪静静的躺在自己面前。
若说没人送自己东西,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很少有人送自己首饰,可能是觉得自己戴着很累赘,还有就是知道自己爱银子,所以一般就直接送银子。
尤其是像苏老爹那样的富豪。
而且戚解有一个怪癖,那就是不喜欢银票,就喜欢白花花的银子,连黄灿灿的金子也不如银子来的讨喜,而且还觉得金子的颜色有些恶俗。
把银簪子拿在手中比划了一下,她就插在了发髻上,对着铜镜满意的照了照,褚柏思眼光还不错。
吃饭时,褚柏思悄悄的盯着戚解看了好几眼,那芍药花样式的簪子插在戚解乌黑的秀发之上,莫名的添了几分神韵。
次日,戚解刚吃完早饭,打算带着褚柏思去岭山上采药,临出门时就听见一向不多言的的褚周氏说道:“今日不论在外面听了什么,都莫要往心里去。”
褚柏思皱着眉问,“娘,这是什么意思?”
“记住这话就好了。”褚周氏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在小八的搀扶下回了屋里。
戚解嫁过来一个多月了,褚周氏的病好了许多,家中的药味也由浓转淡,现在基本都闻不出来,而且,她除了偶尔皱着眉头说自己礼教不好意外,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今日这话,难道是有什么别样的含义?
没来得及多想,戚解就拉着褚柏思一起上了山。
距离上次来岭山已经隔了快一个月,褚柏思走在路上,腿还是在不停的打颤,被百花蛇“宠幸”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心理极限!
一路层峦叠翠,树木郁郁葱葱,戚解今日穿了一件灰色的布衣,是用褚柏思的旧衣改出来的,头发高高挽起,插着那支银簪,顾盼之间,别有风味。
“娘子……我们能……不去么?”褚柏思跟在戚解身后,气喘吁吁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