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是想着,却也不敢怠慢,一个带着面巾的人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青云剑,流光潋滟,青色的剑鞘,剑柄上花纹精美,竟跟戚解的流云剑有几分相似。
“我这剑,平日里都是用来杀达官显贵的,今日,也算让你死得其所了吧。”
说罢,他举起剑,朝着地上的褚柏思刺下去,已经绝望的褚柏思也不再挣扎,握着匕首,似是在感受戚解留给她的最后温度,心想,如果今日他死了,那娘子一定要改嫁一个有钱人,护她此生安好,不受欺凌。
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有高官厚禄,大把的金银钱财,风风光光的娶戚解进门。
今生缘浅,那便作罢吧。
青云剑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鸟兽之鸣声声凄绝,褚柏思闭上眼睛感受着凌厉剑锋,在距离他的心脏一点点的时候,只听得“咚”的一声,青云剑已经偏离了他的身体,刺在了地上。
“谁?是谁?”刀疤男警惕的朝着周围望去,只看见一男一女从树上翩然落下。
女孩子娇俏可爱,扎着少女发髻,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脸色红润,眉眼含笑,男人则是打开一把折扇,扇面上写着四个大字“钟灵毓秀”,另一面则是一幅山水图,但是从扇骨来看要比周家那公子的好了很多倍,他身穿一件水蓝色的袍子,看起来还未弱冠,面容白皙,光从打扮来看,非富即贵。
“这天气都快穿冬衣了,你怎地还要扇着那把破扇子?”女子不满的冲着旁边之人发脾气。
“非也,这乃风流之物,与天气无关。更何况,这才七月初,正是热的时候,为兄给你消消暑。”男子说着还真给女子扇了一下。
“你真当我没文化啊!夫子说了,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七月就开始转凉了!”
“非也。小妹你五行属火,自是体内集聚火气较多,为兄这也是为你好。”
“你什么时候成我兄长了?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小心我告诉你爹,让他把你拎回汴阳。”
“嘿,这就有意思了,不知道是谁把我从汴阳坑出来的,你要是告诉我爹,我就立马给师父写信。”
两人旁若无人的斗起嘴来,不仅褚柏思愣了,连那帮杀手都愣了,你们这是要不要救人啊?难道把人从别人剑下救下来,就是为了让人家看你们吵架?
“敢问二位有何贵干?”
就在那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刀疤男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争吵,这时候男子出声商量,“要不,我们先清理了门户,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女子偏过头思索了一番,“好!”
男子的折扇一收,说不出的风流,嘴里却是呵斥道:“大胆狂徒,你手中之剑从何而来?”
“此乃家师所赠,有何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女子瞪大她的眼睛,双手叉在腰间,鼓着腮帮子数落,“我怎么不知道我娘还有你这么一个徒弟?而且还是做杀手的!专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你娘?”刀疤男皱了皱眉头,“你可知家师是谁?可不能胡乱认亲。”
“废话!这是我小时候就拿来玩的青云剑,还能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嘿,师妹,注意你的形象。”男子的折扇打在女子的手上,疼得她瞪了他一眼,可是男子却丝毫不受影响,趴在她跟前耳语道:“你现在像极了谷里的金大娘。”
丫的,竟然拿风华正茂的她跟一个半老徐娘比较!
女子直接一脚踩过去,我靠!十指连心啊,他的脚!好!痛!
“那不知姑娘的娘是?”
“自然是天下无双,美貌动人的药娘子咯。”女子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我娘怎么会看上你当徒弟,一定是你偷了她的剑!”
刀疤男拔起青云剑,剑归鞘之时,人已经俯首作揖,“在下贺青衫,乃药娘子座下弟子,承蒙师傅指点,才有今日之武艺。”
“真是我娘的徒弟?”
“是,三年前师父途径明州,见我受伤便替我医治,还教授我武艺。”若不是他当时已经对武举歇了心思,凭着师父教授他的武艺,一定能中的。
女子有些凌乱,她已经三年没见过她娘了,自从娘和爹吵架,一气之下跑出去,就再也没见过,只是听说她娘这几年经常云游四海,给百姓治病。
没想到还收了些徒弟!还是男徒!
完了,要是让她爹知道……一定会是一出好戏!
哈哈哈,她好想笑怎么办?看向一旁的男子之时,他也在使劲憋着笑,估计是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咳,还是要先处理正事为好。
“那你说我娘是你师父,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贺青衫摇了摇头,“我已经两年未曾见过师傅了,她喜欢云游四海,治病救人,当初她说不必追寻,有缘自会相见。”
是了,像是她娘说出来的话,当初她涕泪涟涟的望着她娘,结果她也只是说,好好在这里长大,若是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可是三年了,她都没见过自己的亲娘啊!
少女哀哀的叹了口气,她指了指地上的褚柏思说道:“那你今日为何要杀这个人啊?我们家可没有欺负弱小这一说。”
“在师傅走后,大哥救我一命,于是我便跟着他做起了这个,此次有人出二百两银子买他的命,我……”说到最后,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那我出四百两银子把这人的命买下来了,看起来还是情种,还挺有骨气的。”少女微微一笑,俯下身子看向褚柏思,“往后你就得是本姑娘的人了。”
“姑娘,不可。救命之恩我认,但是我家中已有娘子,且小门小户,怕是留不住姑娘。”褚柏思急忙开口,听的那个蓝袍小儿笑了起来。
“我师妹就是逗逗你,别当真。”
“不知道贺师兄卖不卖我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