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华鸿章的能耐,肯定早就察觉了他们这边的打斗声,但是这么长时间还没过来,一定是遇上了比她还大的麻烦。
“不用过去了,我没事。”华鸿章走进门来,声音淡漠,“小七,你没事吧?”
看着戚解不停流泪的眼,他立马嘱咐褚柏思,“快去找小二要一盆水,我来给她弄。”
“没事,师兄,他撒的不是什么厉害的药,就是一般的硝石粉。”戚解耐心的解释,“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来了两个刺客,一死一伤。”
他说出来的话没有温度,“我真是想不到,那些人竟然能追到这边来刺杀我。”
府里的那些人,是该好好诊治一番了。
“师兄知道是何人做的了?”
华鸿章点了点头,“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今晚来的刺客不是同一伙人。
刺杀戚解和褚柏思的那个刺客从窗户越下来之后,穿了四五条小巷,到了一家偏僻的院落里,朝着面前的人说道,“那个娘们儿太厉害了,我没得手。”
“早就告诉过你了,千万要小心那个女子。”那人面如冠玉,嘴角勾出一抹邪邪的笑,眼神里的阴翳看得就让人不喜,他的声音流淌在黑夜里,就和黑夜融为了一体,正是许久不露面的方泽嘉,
“那个女子没事吧?你没有将她伤着吧。”临了,他着急的问了一句。
“最后给她撒了一把硝石,眼睛应该两日之内看不清东西了。”
“蠢东西。”方泽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让你去是杀褚柏思的,你却朝着仙女动手。”
“如果不杀了那个女人,你确定我能杀得了那个男的?”黑衣男冷冷地笑道:“我是你请来的,不是你雇来的,说话的时候,记得客气点。”
他的武艺在大庆朝也算是不凡,可是却敌不过一个乡野女子,他怎么能开心?
方泽嘉的眼神更加阴翳,久久地盯着他,“若是仙女有什么风险,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我不能独善其身,你觉得你就能讨着好?”那黑衣男讥讽的笑了笑,冷风瑟瑟的吹过,“明州府同知家的嫡长公子,看上了自己妻子的姐姐,买凶杀了自己的姐夫,听着就不像人干的事。”
“你……”
“我怎么了?方公子,你别忘了,做我们这行的,向来没什么道义可讲。”
是的,他们是打手,不是杀手,只负责帮人办事杀人,不负责保密。
总而言之,只要另一方出的价钱够高,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叛变。
“你如此不守道义,日后怎么会有人来找你做事?”方泽嘉有些气急败坏,早知道他就去买杀手了,现在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们向来不做同一个人的两次生意。”黑衣人的声音透着薄凉,“有需求的地方就会有我们的存在,就比如你,不也找到了我吗?”
两人在黑夜里争论的时候,戚解那边已经开始了伤口的处理工作。
由于伤的地方特殊,所以褚柏思根本不能下手,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华鸿章帮着她轻轻擦拭,然后配药。
良久之后,华鸿章才在戚解的眼睛处缠好了一圈纱布,徐徐地叹了口气,“你别担心,三日后拆了绷带就好了。”
“嗯,我知道,师兄,去帮我买一些下火的药材回来,最近眼睛不能发炎。”戚解还以为那硝石是普通的硝石,只要清洗后用药王谷的特制药弄一下便好了,结果却是特制的硝石,连她也束手无策。
真是千防万防,小人难防。
“你先安心养伤,这几日我都会守着你的。”
为了以防杀手再次回来,华鸿章必须这样做,他不能让戚解的生命有任何隐患存在。
“师兄,我没事,你明日不还要去林知府那里吗?我只是暂时看不见,又不是武功废了,就算是看不见的我,也比江湖上某些人要强得多,一般人杀不了我的。”戚解耐心的解释,“再说了,不还有褚柏思嘛,我没事的,你忙自己的要紧。”
“此事没得商量。”华鸿章收拾了包扎的东西,才缓缓向门口走去,触及到褚柏思那但有的眸子才交代道:“她没事,你这几日好生照料着她,千万别有什么差池,病情有变时随时来隔壁找我。”
“知道了,多谢师兄。”褚柏思朝着华鸿章作了一揖,心里五味杂陈。
按理来说,华鸿章所作所为都是情有可原,戚解受伤,他一不会武,二不会医,所能做的也只有端茶递水,可是看着华鸿章这种说一不二的态度,自己怎么就这么闹心呢?
戚解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摸好枕头的位置,脱了鞋就躺了上去,把棉被盖上,脸色有些苍白,还是第一次尝试到这种黑暗的感觉,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暗算。
你想逃跑撑死也就是扔个烟雾弹啊,结果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扔了一把硝石,还是特制的硝石,简直没有人性!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有人性,也就不去干这种杀人的活儿了。
褚柏思静静地躺在戚解身边,在戚解快要睡着的时候,轻声地说道:“对不起。”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戚解,身为他的夫君,本该是替她撑起一片天,现在却还得成为她的累赘。
他们打斗的时候,他看得清楚,若不是戚解频频地朝自己看,怕自己受伤,戚解最后是不会被偷袭成功的。
“嗯?”戚解迷迷糊糊地回应,声音带着睡意,弄得褚柏思更加愧疚,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让你过上有安全感的生活。
何为安全感呢?在褚柏思这里的理解就是要吃穿不愁,偶尔纵歌纵酒,在危险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出来保护她。
“没事,睡吧,我会在的。”他的声音柔柔的,听的人心里很暖,戚解不自觉的朝着他的方向蹭了蹭。
这温香软玉在怀,褚柏思再也舍不得动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