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是不是该说你们墨家难得好心呢?”
墨华煜抬眼看向了面前,比自己稍微矮了些的林阳芷,眼神里的复杂,明灭可见。
林阳芷避开了这样的目光:“孩子现在情况稳定,接回去以后,交给沐夏,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对这个孩子,至少孩子是无辜的。”
对于墨华煜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为什么会在墨安勋底下当差,没有必要解释,为什么回国了,却杳无音讯,没有必要解释。
林阳芷知道自己自从决定和墨华煜切断关系的时候,就不会再回头,自从自己要出国学医的时候,和墨家就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墨华煜的嗓子有些发涩,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离开,必然会质问林阳芷当初的狠心。
那时候失去妹妹,长自己一岁的墨安勋又陷入了魔怔一般,墨锐更是对这个养子颇为苛刻的时候,林阳芷选择离开了他,即使他也怀疑着事实的真相,即使是这样的情况,林阳芷也依旧毫不犹豫离开了。
喘了一口气,墨华煜才说道:“有什么特别情况要叮嘱的吗?”
林阳芷微微点头:“你稍等,我已经写下来了,不知道你们把孩子接回去会交到谁的手上,但是不管交到谁的手上,这些注意事项,还是请你们注意吧。”
说罢转身,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张纸,而后交到了墨华煜的手中。
墨华煜愣愣接过,这时候终于是问了出来:“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听出了墨华煜声音里的轻微颤抖,林阳芷背过身去,闭了闭眼,终究是说道:“什么都没有,你走吧。”
当初的决定不是年少轻狂为人疯癫那么简单,只是惶恐,惶恐于墨家人之间的争斗,惶恐贵人家里的争斗。
所以林阳芷选择了离开,只是没有想到至今留给墨华煜的伤害倒是不少。
“好。”
话毕,墨华煜捏着手中的嘱托,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带着安置好的团子前往夏园了。
而办公室里的林阳芷终究落泪了。
同为高中同学,当年多么的羡慕沐夏这个小姑娘,竟然可以有好友—墨安勋呵护,但是没有想到只是一夜之间,墨安勋的疯魔,墨华煜的痛苦,墨锐的变化,都叫她心惊。
当时离开,只是不想留在那样的环境里去感受仇恨,加上心里固执地认为沐夏不是凶手,如果和墨华煜在一起的话,后来沐夏也会变成自己的敌人,虽然她自己与沐夏并不熟识,但是这样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与其留在S市,最后要落得为了墨家的仇恨,多方树敌,不如离得清净。
只是这些年在国外,林阳芷才知道自己也是不可能清净。
那个疑问一直留在心中,怎么可能清净!所以她回国了,想要试着查一查当年的真相,虽然人力有限,但是终究证明自己对亦或者错,亦是一个交代,对自己年少的决定的交代。
看向门口,墨华煜离开的方向,林阳芷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华煜也许我们有缘而无份。”
是啊,如果不是有缘,为何她一回国,同行师兄一邀约,她就遇见了沐夏的孩子,如果不曾遇见,或许还无从调查,但是为何今日接孩子出院的是墨华煜?有些事情永远都是缘分使然。
夏园。
墨华煜的车子停下,扭头看向了身后护士怀里依旧沉睡的孩子。
抿嘴,终究还是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护士当然不敢等墨华煜墨副总亲自开门,自行下车,抱着团子跟在了墨华煜的身后。
房内,沐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门外的停车声音,她已经听见了,只以为是墨安勋来了,所以没有任何动静,被墨安勋囚禁的这一段时间以来,沐夏早就习惯了墨安勋到她这里来寻找出气了。所以也不以为意。
谁知道,正在胡思乱想的沐夏听到了门铃响了起来。
心里第一直觉,这人不是墨安勋,因为墨安勋绝对不会那么讲道理。
团子。
想到肖静怡说了墨安勋同意让团子回来几天。
沐夏猛然站起身来,快步往门口走去。
张妈看见了,紧紧喊着:“沐小姐,你小心点,开门我来就好了。”
说话间已经小跑着超过了沐夏。
门一打开,张妈愣了愣,一个男人,一个护士,一个约莫七岁的小女孩。
“请问你们是?”
身后沐夏已经走到了门边,看到了护士怀里的团子,心里一涩,嘴上叫出了声来:“团子!”
越过了张妈的身子,直接向着护士走了去。
但是护士眼见眼前的女子情绪激动,加上这个孩子有VE墨安勋墨总裁的命令—不得接手他人,所以百年让了开来。
沐夏没能抱到团子,心里一急,嘴上的声音更是大了几分:“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
看着眼前的沐夏,一心一意只有孩子,心里眼里都是孩子的影子,墨华煜的眼睛眯了起来。
因为孩子的存在,沐夏竟然是没有看见他—墨华煜。
轻轻跨一步,到了沐夏的前方,挡住沐夏要抢孩子的动作,开口:“沐夏。”
这一声“沐夏”倒是勾起了沐夏的神,抬眼看向眼前的人,才恍惚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墨华煜。下意识就喊道了:“华煜哥哥……”
墨华煜的眼神动了动,年少的情谊,说没有把沐夏当成妹妹看待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十年未见,没想到沐夏也变了些许样子,出落得更加魅力,只是眉眼之间那一抹干净的气息,至今没有变过。
内心的矛盾再一次升起来,如果说沐夏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涯,竟然是变不了眉眼之间那令人着迷的干净气息?
“孩子可以给你,但是你要记住安勋的话!”墨华煜的声音故意放沉下来,眉头紧皱,他不想这样说,但是总是不能放过可能的报仇机会,即使沐夏不一定是凶手,但是她也畏罪潜逃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