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若不是因为宋采白,他们一定能够成为好朋友。但是,若不是因为宋采白,秦家和胡家的人怎么可能坐在一起如此地畅谈呢?
想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宋采白走了之后,胡博兰一个到院子里坐着,看着远方的山峰。自从他受伤以来,性格变得沉静了许多。
秦子蕙几次想出去和他说说话,却都被他那种拒绝的姿态吓住了。她不敢上前,害怕还会遭到昨晚那样的冷遇,无法化解的尴尬。
“子蕙,过来一下。”午饭过后,胡太太站在更衣室的门口,神秘地朝她招招手。
秦子蕙顺从地进了更衣室,胡太太变戏法似的,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高档的纸盒子,说:“这里有一套衣服,是送给你的,你打开看看。”
秦子蕙又是感动又是欣喜,说:“谢谢伯母。”
说真的,长这么大以来,因为没有母亲的教养,秦子蕙的穿着打扮都是自己来的,今天有人为她着想,送她一套衣服,她心里是感激的。
一打开纸盒,秦子蕙呆住了,纸盒里的衣服和早上宋采白来时身上的那套衣服分毫不差。
胡太太是嫌弃自己穿衣品味差吗?所以,才买了一件和宋采白分毫不差的衣服?一定是的。早上,她还不是夸过宋采白的衣服好看吗?
难怪博兰讨厌自己,人家都说这审美也会遗传,一定是胡博兰也看不上自己的穿衣品味。所以,胡太太才会送一套这样的衣服给自己。
秦子蕙的心简直从天上落到地下,刚刚还是高兴感动,现在一下子充满了沮丧,眼中也包含着泪水。她真是个藏不住事的孩子。
“伯母,您这是嫌我的穿衣品味太差吗?”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也倒显得楚楚动人。
“怎么会呢?”胡太太见秦子蕙误会了,笑着说:“你的品味怎么会差呢?而且,年轻的姑娘家,穿什么都好看啦。”
“那您怎么送这套和宋采白分毫不差的衣服给我?早上,您还夸她的衣服好看呢。”语气里不无委屈。
“阿姨是这样想的……”胡太太忽然压低了声音,脸上显出一种神秘来,凑近了秦子蕙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讲了一番。
“这样?”秦子蕙先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又犹疑地说:“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难道会害你吗?难道会害我自己的亲生儿子吗?眼见得博兰对宋采白这个女人一直恋恋不舍,我心里也是很挂念。这样下去,不仅我们胡家的声誉会受到影响,而且,我们胡家的子嗣也会受到影响。我可不想,博兰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孩子。身边的人都抱上孙子了,我却两手空空。”
“可是….可是博兰他,他不爱我呀。”秦子蕙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傻孩子,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有我和你胡伯伯在一旁催婚,加上,你父亲,也未必能够放过他,到时候,由不得他不答应。况且,伯母我是过来人,所谓日久生情,他和那个宋采白根本没有什么,只是一种好感,只有身心完全的结合,才是真正的爱。你放心,只要你们结婚了,他的心以后会渐渐转移到你身上的。”胡太太就差对秦子蕙拍胸脯了。
这孩子,平日里看着风风火火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这样妞妞捏捏起来了?
恩,这样也好,说明这孩子是真正的处子,这正是自己想要的儿媳妇。
“可是,伯母,我害怕….”秦子蕙一脸为难和犹疑。
“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博兰可就不定被谁追走了?你也知道,我博儿的魅力是很大的哦!”胡太太带着点戏谑地恐吓说。
秦子蕙手里捧着衣服,想想也是。胡博兰这样英俊有富有的男人,即便没有宋采白,他身边也会围绕着很多女人的。
现在胡博兰是在家里养病,自己若现在不先下手为强,恐怕等他一出去上班,就会被很多女人缠着。到时候,自己可拼不过那些狐媚子。
何不趁着现在,胡太太又是主动提出来的这样大好的机会,把胡博兰据为己有呢?至于想起胡博兰爱的并不是自己这件事,虽然有点沮丧,但是,若是能够得到他美好的肉体,又何尝不是一件甜蜜的事呢?
她下定了决心后,心里甩开了之前的犹疑和不安,开始隐隐地期待夜晚的来临了。
黄昏的天光下,胡博兰还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的晚霞。秦子蕙拿了一件外套走出去,轻轻地披在胡博兰身上:“太阳下山,天气凉了,加件衣裳吧。”
多么优雅的话语,就像一个老婆对老公的关爱一样。但是,胡博兰却不太领情地把身子往外移了移,似乎是要和秦子蕙刻意保持距离似的。
秦子蕙心里一阵发酸,但是努力掩饰着情绪,在胡博兰身边坐下来。
“谢谢。但是我感觉你应该出去工作,见见外面的世界,认识更好的男孩。”胡博兰淡淡地说,明显地拒绝秦子蕙的爱意。
秦子蕙心里很难过,但是还是带着微笑说:“出去工作可以的,只是,我想我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好的男人了。”
胡博兰却没有答话,起身站起来了。秦子蕙这些天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他都看在眼中。他也感觉到,母亲很喜欢秦子蕙,想努力撮合秦子蕙和自己。
但是,胡博兰的心里只有一个宋采白,无法爱上别人了。既然如此,胡博兰就想用这种冷淡的态度,让秦子蕙及早死了心,免得她越陷越深。
看着胡博兰离开的背影,秦子蕙的心在滴血。她秦家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但是,那背影却是那样的美好,使得秦子蕙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宋采白的头上。
如果不是宋采白,胡博兰会对自己这个态度吗?
夜幕降临的时候,胡太太笑眯眯地招呼两个年轻人来吃饭:“来来来,子蕙,你做这儿。”胡太太把秦子蕙拉到胡博兰身边的位置坐下。
“今天,我们为了庆祝博兰的身体好起来了,我们开瓶酒畅饮。”胡太太笑着说。
胡博兰因为爱宋采白而不得,觉得心里愁烦,常言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因此,胡博兰也不推辞,一杯一杯地闷头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