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采白执意不肯,她是一个已婚的妇女,知道太过亲密的接触会导致情感的失控,尤其在这山头,只有自己和柳哲两个年轻人。
用山泉水洗涤了自己连日来颠连的尘垢,宋采白的心仿佛也被涤荡一新了。穿上柳哲买的新衣服,宋采白觉得因为干净而带来的一阵清爽的感觉。
打来一大桶的水,把换下的衣服和拆下的床单放在里面泡着,洗着,五彩的泡泡在阳光下闪着绚丽的光芒。
柳哲在一旁帮着宋采白拎水,一个果农干完活,经过门口,看到这幅场景,笑着说:“先生好勤快。”
柳哲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子红了脸。他一向是个勤勉的年轻人,他自己对这一点也有认知。但是,此时,他却因为别人夸赞她勤快,而一下子红了脸。
宋采白和柳哲两人一起拧着洗净的被单的两头,把被单里的水最大程度地拧干,一起把被单晒在绳子上,阳光下,浅蓝的被单散发着清香的味道。
殷红的花儿在果园里满枝头地开着,阳光明媚,鸟儿在讲。浅蓝的格子被单在阳光下在山风中飞舞着,此时,岁月静好,她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久…….
柳氏夫妇果然很忙,一段时间过去了,从未见他们上山来。
在一个忙碌过后的黄昏,宋采白、柳哲和果农们围着桌子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柳氏夫妇的那部路虎上山来了。
“柳总,太太!”宋采白连忙站起来迎接。
“嗯!”柳风骨有点稀奇地看了宋采白一眼,点点头。
宋采白不知道柳风骨这次来是什么意思,毕竟,果树还没结果,现在处在落花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老板既然来了,总是要把这一段时间以来,果树的生长状况,以及果园的开支情况向老板汇报的。
好在宋采白现在是把这份工作当做生命来做的,因此,就算是柳风骨这样来个突然袭击,宋采白一点也不怕,也能妥妥地交出各种数据和报告。
“柳总,我把这段时间来每天果树的生长状况和果园的开支情况向您汇报一下。”宋采白拿着记录的本子,恭恭敬敬地对柳风骨说。
当她把递给柳风骨时,柳风骨简直有点惊呆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毁容的女子工作如此认真仔细,可以说是投入了所有的精力。
在本子上,详尽地记录着每一天,每一棵果树的情况。柳风骨手下有许多的员工,但是像宋采白这样尽心的却实在不多。
他看了看各样数据,又赞许地冲宋采白点点头,说:“宋经理,你做的不错!”又转头对果农们说:“大家辛苦了,若是果子收成好,少不了大家的好处的。”
宋采白觉得柳风骨的心思并不在果园的事上。果然柳风骨对宋采白说:“宋经理,麻烦你到我房间来一趟。”
宋采白跟着柳风骨夫妇进了他们的房间,柳哲也急忙地把饭扒拉玩,跟了进来。他现在就像宋采白的小跟屁虫一样,在这山顶的果园里,常常是宋采白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宇飞,把门关上。”柳风骨看见柳哲也跟进来了,吩咐道。
看来柳总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宋采白心想。
“宋经理,昨天,我去参加了你老东家的婚宴了。”柳风骨开口说。
老东家?宋采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胡家先生胡博兰和秦家大小姐的婚宴。”柳哲又说。
宋采白身子一震,胡博兰和子蕙昨天结婚了?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们的婚宴必定盛大,来往各界的名流,本来作为嫂子的她,昨天应该和秦嘉石一起出现在婚宴上,为小姑子和姑爷祝福的,只是,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那么,秦嘉石也应该出席在婚宴上了吧?他现在还好吗?自己失踪后,他会不会想起自己呢?他身边是不是陪着一直以来对他难以忘怀的邓婉清呢?
宋采白觉得自己的泪水在眼中打转,说不上是激动,还是伤心。这人生的变幻似乎天上的云,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昨天和胡总还有作为娘家人出席婚姻的秦总同坐聊天的时候,顺便提到你,他们似乎对你都很熟悉?”柳风骨做出不经意的样子说,但是事实上,他的心里很在意,如果不是在意,他今天也不会特地跑上山一趟。
宋采白心里“咯噔”一下,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这样说来,胡博兰和秦嘉石知道了她隐身于何处了吗?
她喜欢这样与世无争,无人认识的生活,她经历了生活种种的波折,想要和过去,和豪门划清界限,靠着自己的努力,踏踏实实地生活。
但是,她心里不是不思念秦嘉石,听到秦嘉石的消息,她的心还是没憋住动容。她害怕秦嘉石来找她,又期待秦嘉石来找她。
“我,我从前在胡氏做过,所以,他们自然会对我有点熟悉的吧。”宋采白支支吾吾的,想要掩饰过去。
柳风骨意味深长地看了宋采白一眼,说:“看样子,倒也不像是工作上的熟悉。我无意中提起我新招了一个果园经理,是从前在胡氏做过董事长助理的,当我说出你的名字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哦哦,这样啊……”宋采白装傻,过去的那段历史,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往事不堪回首。
柳风骨说:“看来,宋经理和秦胡两家关系不一般啊。如果说胡总对你熟悉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的话,秦总似乎对你是一脸的热切呢。”
听到柳风骨提到秦嘉石,宋采白眼中的泪光在闪动着,她实在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采白,你怎么了?”柳哲见宋采白想要哭的样子。
宋采白擦擦眼睛,问柳风骨说:“秦总,他还好吗?”
“他瘦了许多。”柳风骨说。
宋采白再也没憋住,眼泪“刷”地一下流出来了:“对不起,柳总!”宋采白转身,打开房门,快步地离开了。
她一路小跑着跑向自己的房间,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到晚上,山风便呼啸起来。
凌冽的山风吹着宋采白脸上的泪珠,格外的冰凉。
宋采白跑进房间,关上门,倒在床上,再也没憋住,“呜呜”地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