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因为醉酒,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得不娶了秦子蕙,以至于本来就处于爱恋劣势的他,彻底地失去了和秦嘉石竞争这个他们共同爱着的女人的资格。
在他们的婚宴上,他从柳风骨那里听到了宋采白的消息,听说宋采白毁容了,看起来很艰难的样子,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上海郊区的那座山上,来到宋采白面前,把她揽入怀里,告诉她,自己依旧爱着她,无论她的容貌如何,他都永远爱着她。
可惜,那是他和秦子蕙的婚姻,他已然失去了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嘉石快马加鞭,把宋采白又接回了他的身边。本来,他还指望秦嘉石因为宋采白毁容,会放弃他的,可是,没想到,秦嘉石的爱情比他还忠贞。
自己终究在醉酒的时候碰了别的女人,这点,终是比不上秦嘉石的。
此刻,这个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就站起自己的身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如今,她是他的嫂子,他是她的妹夫了……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胡博兰只能怔怔地望着如同一个大橙子一般的夕阳,落下一行热泪。
“采白,原谅我……”胡博兰终于喁喁地开口了,他想对宋采白说,原谅他一时糊涂,和秦子蕙发生了关系,原谅他没能保护好宋采白,让她受了这许多的磨难,直到如今,宋采白还不情愿对自己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博兰,原谅什么呢?你根本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宋采白优雅地笑着,她的左半边脸依旧是那样美丽动人,那毁掉的右半边的脸,胡博兰完全可以忽视。
“相反,我要感谢你娶了我的妹妹,子蕙。”宋采白正色说。
胡博兰的心往下沉,秦子蕙明明是宋采白的小姑子,可是,宋采白却把她称为“妹妹”,看来是爱极了秦嘉石,把他的一切亲人都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
胡博兰凄然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博兰,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是我的老板,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今天会成为了亲戚。”宋采白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笑着说。
胡博兰的心却在滴血,亲戚,宋采白真的这样明白地和自己划清了界限了,真的不给自己留一点点的可能了。
宋采白接着说:“我想你也知道的,子蕙很爱你,她对你是一件钟情的。你知道,她是从小娇惯的大小姐,我在秦家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谁这么优雅,这么体贴的,可是唯独对你,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可见她对你用情之深。”
这点,胡博兰心里也承认,秦子蕙对他是极好的,他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感动不等于爱情,他心里终究爱的是宋采白。
“子蕙是嘉石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把妹妹的终身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善待她,爱她。”宋采白接着说。
胡博兰的心仿佛刀割,他想说些什么,他想说他终究还是爱着她,而不是子蕙:“采白……”
话还没出口,宋采白就果决地抬起手来摆了摆,制止了他继续说出写什么来:“博兰,从今往后,请跟着子蕙叫我嫂子!”
宋采白把胡博兰最后的希望也切断了,胡博兰心痛到说不出话来,但是宋采白还是不放过他:“博兰,善待一个女人,不仅仅是给她吃,给她穿,对她说话优雅,更重要的是在精神上,还有……肉体上……都体贴她的需要。”宋采白的话说的有点支吾,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胡博兰也知道宋采白指的是什么。
结婚以来,每到睡觉的时候,他和秦子蕙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秦子蕙屡屡向他传达那种信息,有时候又故意蹭蹭他的身体,有时候又穿着性感的睡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何尝不知道秦子蕙的意思?但是,胡博兰心如死灰,宋采白的失踪也使他心神不定,他没有办法对秦子蕙产生兴趣和欲望。
他之所以这个样子,是因为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宋采白,带着对宋采白的爱,他无法和另一个女人有什么亲昵的举动。
“至于我,”宋采白凄然地笑了一下,伸手轻抚了一下脸上的疤痕说:“我一生只爱秦嘉石一个人,尽管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配做他的老婆,但是,我对他的爱,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宋采白这话,像一个有力的大锤,高高地举起,一下子把胡博兰心中那还在濒死挣扎的希望的小人当头锤死了。从前总看见秦嘉石对宋采白各种的辖制和硬逼,胡博兰心里总是暗暗藏着宋采白其实并不怎么爱秦嘉石,只是不得已才委身于他的侥幸念头。
如今,听到宋采白亲口说出一生只爱秦嘉石一人,胡博兰的心仿佛受了狠狠的一击,他觉得心口一阵闷痛,踉跄了一下。
宋采白并没有伸手去扶他,只有下一剂猛药,才能把胡博兰的心病彻底医好。既然自己不爱他,和他没有任何可能,就不要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希望。
一直站在客厅落地玻璃窗钱看着外面谈话的两人的秦子蕙看到自己的老公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站立不稳的样子,心里一紧,就想奔出去扶他,却被秦嘉石一把拉住了,他的哥哥对她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嘉石也一直在落地窗后看着宋采白和胡博兰,他远远地看着两人的体态,知道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嘴角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宋采白和胡博兰进来的时候,胡博兰的脸色苍白,秦子蕙冲上去,扶住了自己的老公,她的眼中心里全是她。
胡博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脸热切的秦子蕙,忽然感觉,他真的有点亏欠这个深爱自己的老婆了。
秦嘉石拉过宋采白的手,宋采白冲他点点头,笃定的眼神,表明事情基本已经成功了。
秦嘉石心里高兴极了,不仅是为秦子蕙高兴,更高兴的是,胡博兰终于断了对自己老婆的念想了。
胡博兰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也不洗漱,也不睡觉。秦子蕙心里又是慌张,又是挂念,好在秦嘉石早就料到胡博兰会出现这种状况,事先给秦子蕙提了个醒,不然,以秦子蕙的性格,不一定又要怎么挂念和闹腾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