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氛围不可谓不压抑,连佣人走路讲话都谨小慎微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蒋中挺见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吃完早饭后,便想回娘家看看。
张志轩本想着和她一起回去看看的,虽然现在公司濒临破产,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让蒋中挺一个人回去。毕竟,这是蒋中挺嫁过来后第一次回娘家。
两人刚要出门,却被一脸肃穆的张太太叫住了:“寒阳,你先别走,让恩友先走,你一会儿再去吧,我有点事要和你讲。”
张志轩说:“妈,这是恩友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这样不好吧。”
“家里都出了这样的事了,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虚的礼数!”张太太生气地说。
张志轩也不高兴了,欲要再辩驳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蒋中挺轻轻地拉了拉袖子,说:“你听妈的话吧,等会再过去好了,又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张志轩心里感动于蒋中挺的明理大度,看看母亲一脸的不悦,只好无奈地留下来了。
张太太站在门口,目送着蒋中挺走远之后,才放下心来,回到屋里,坐下来对张志轩说:“寒阳,你坐,妈有话和你讲。”
张志轩一脸莫名其妙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张太太说:“寒阳,我和你爸白手起家,创办这个公司不容易,你知道吗?”
“这个,我从小就知道啦,妈,所以,我也一直很给你们争气,读书的时候认真学习,现在好好打理公司,只是,咳……谁想到,出了这档子事,终归是我的责任,还是我不够成熟,识人不透!”张志轩懊悔地说。他也理解他母亲心里的难过,因此,母亲刚刚态度那样不好,他也没有生气。
“不,这不是你的责任!”
张太太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吓了张志轩一跳。
“这全都是蒋中挺的错!”张太太尖锐地说:“寒阳,你想想看,高董是个什么人?高董和咱们合作这么久,他不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这点我想你也清楚吧?所以,你和他签合同的时候并没有挂念,因为他一贯以来都是信誉很好的。”
“寒阳,你爸爸开办经营这个公司这么久,有遇到过这样蹊跷的事没有?没有吧。高董这次的毁约可以说是十分不合常理的,哪一个公司愿意下这样的血本来让高董受益呢?这根本不合常理!”
“所以,妈,你想说什么?”张志轩不悦地说,听到母亲说都是蒋中挺的错的时候,他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就是想说,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倒霉的事,全都是因为蒋中挺!”张太太的声音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
张志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妈,你可真有意思,赖人不是这样赖的吧?这和恩友有什么关系?昨天晚上我和恩友说了,没想到她一嫁过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不能让她过好日子,她还说,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离开这个家的呢。妈,你可真好意思说!”
|“寒阳,我和你爸爸从创办这家公司起,虽然一直是很艰难,但也都是顺利的,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而且,这事足以把咱们家搞垮啊。你想想,蒋中挺一嫁过来,就出了这样的事,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不旺夫啊,不是兴家的命,而且,这个单子是她和你一起签的吧?你看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我陪着你爸所签的单子,哪有一个有这样的情况的?每一个都是非常好的!”
张志轩简直哭笑不得,说:“妈,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张天明本来在那边坐着,一直没有加入谈话的。这次,他所受的打击也非常大,一夜之间,他看起来就老了许多。
此时,他听着母子二人的谈话,没憋住也插进来,说:“寒阳,你妈妈说的有道理,你要考虑考虑,一个女人会不会旺夫很重要的。咱们铂金集团的发展可以说一直是顺风顺水的,但是,这恩友一嫁过来,就出了这事。咳,我是很喜欢恩友的,这事也怨不得她,只是……”
张太太在一旁听着点着头说:“说真的,我也很喜欢恩友,又优秀又懂事,只是….咳!”
张志轩生气站起来说:“你们这都说什么呢?都什么年代了,你们的思想里的都是什么啊?”
“寒阳,不信你看看啊。”张太太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张红色的纸,上面鬼画符般的写了一些难以看懂的黑色的毛笔字。
“前几天,事情就出来了。你爸爸一直没忍心打扰你的蜜月,直到昨天,实在是顶不住了才叫你回来看看有没有一丝希望。”
听母亲这么一说,张志轩的鼻子也酸酸的,父母爱自己的心可见一斑。
张太太继续说:“那前几天,事情出来之后,我就去找蓉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算了卦,寒阳你看。”她再次把那张红纸递给了张志轩,张志轩不得不接过来,懵头懵脑地看着,上面的字写得像飞天似的,张志轩什么都没有看懂。
“这先生吧咱们家所有人包括恩友的生成八字都拿去算了,人家掐指一算,就说,问题就出在这个儿媳妇身上。我还没说,人家就问,这个儿媳妇是信主的吧?我说是啊,人家就说,就是因为她信主,和我们家不合啊,我们家原来逢年过节都是要拜拜的,她信主是不能拜的,和我们家不合啊,因此,风水都被破坏了,才会出这样的事啊。”张太太很认真地说。
张志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虽然他从小也有跟着母亲拜拜,但是,打心眼中并没有多少相信,跟蒋中挺去过几次教堂之后,他感觉教堂里宣讲的东西也挺好的,总之,都是与人为善的意思。
真的因为这个信仰不同,而产生冲突,还影响到所谓的家运的情况,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爸,妈,你们也太无知了,怎么能听信算命的瞎说呢?”张志轩气愤地大叫起来。
“寒阳,这些东西吧,有时候不得不信的。再说了,这个算命先生还是很灵的,我之前公司做重大转型的时候,都是去问的这个算命先生,也做了法,你别说,还真都是很顺的。”张天明认真地说。
张志轩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也相信这些,真是气极了:“你们真是太荒唐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走。